瀘沽湖:暗夜情歌如此“曖昧”

遊記

導讀 瀘沽湖 瀘沽湖其實並不如宣傳片、照片和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美,環繞著它的山也略顯平淡,既不線條優美、森林蔥郁,也不陡峭峻拔、神威凜凜。它是一個面積 很大、水很深的湖,然而湖水很清,可清楚地看到深水中幽暗而柔滑的水草,四周是遼闊的寂靜,恣肆絢爛的花草從山尖滑到山腳再蔓延到湖邊。你不能不說它美得 不沾染一絲塵埃。 瀘沽湖美景 我們住進了� ...


瀘沽湖

瀘沽湖其實並不如宣傳片、照片和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美,環繞著它的山也略顯平淡,既不線條優美、森林蔥郁,也不陡峭峻拔、神威凜凜。它是一個面積 很大、水很深的湖,然而湖水很清,可清楚地看到深水中幽暗而柔滑的水草,四周是遼闊的寂靜,恣肆絢爛的花草從山尖滑到山腳再蔓延到湖邊。你不能不說它美得 不沾染一絲塵埃。

瀘沽湖美景

我們住進了瀘沽湖中裡格島的一家客棧。客棧是一座很大的木頭房子,中間有一個天井。一進門就給嚇了一大跳:客棧裡養著兩只大狗!白的那只尤其高 大,像只小牛犢,後來我們知道它叫“黑風”,身形巨大而膽小如鼠,溫順如羊;黑的血統高貴,純種德國賓利,叫“來福”,因生了一大窩高貴的小賓利而神情傲 慢。這家客棧令人愉快:主客不分,房門四開,出入自由。你在客棧的小酒吧裡閑坐著,自己找個杯子喝茶,從書架上挑本閑書看,永遠不會有彬彬有禮、鞋光襪淨 的侍者拿著本菜單明禮實兵地等你要點什麼,主人也似乎不在意客人消不消費,聽到有趣的也插上幾嘴,覺得有意思竟然拎來自釀的苞谷酒,說什麼也不收錢。摩梭 人家族都很大,這個客棧有個老媽媽,兄弟三個,姐姐一個,還有好些兄弟姊妹、甥兒甥女的在島的另一邊開了個酒吧。摩梭男人都很帥,膚色是健康的黧黑,鼻梁 高挺,身形結實,發型卻花樣多多。客棧的格若長得很像F4中的黧黑版言承旭,天然的黑卷發;哥哥八斤終日戴著翹沿帽,活脫一個西部牛仔;小弟弟還沒長成男 人,胖臉上有兩坨可愛的高原紅,聽我們幾個女孩說格若比言承旭還有男人味,又妒忌又懷疑地叫:“怎麼會?怎麼會?”

暗夜裡的裡格島似乎生動起來,遠遠傳來歌聲和歡笑,聽說是島對面有摩梭歌舞,酒吧裡也很熱鬧。老朱和阿燕急著想去對面看,鼓動八斤劃船帶我們到 對面玩,丹丹倚小賣小,磨著也要去,八斤也忘了自己是開客棧的,好像大哥拗不過淘氣的弟弟妹妹一樣,最後一大群人跟著他上了船,有老朱、老驢、阿燕、丹 丹、小蔡、我和客棧裡一個打工的安徽女人紀紅。

黑夜的瀘沽湖幽暗寂靜,夜空繁星滿天,遠處燈火閃耀。八斤唱起了情歌,瀘沽湖的夜晚伴著這釅釅的歌聲。我們上了岸,到處歡聲笑語,篝火熊熊。來 到一家用粗糙的原木和條石搭建的酒吧裡,一進門我就看到一幅水彩畫,畫的是一個極美的摩梭少女半側面頭像,女孩有著柔美的眼睛和羞澀的笑容,經介紹她就是 網上盛傳的摩梭美女七斤,也是八斤的外甥女。牆上還有好些技法高超的水彩畫,據說是一位有名的畫家在他們家住了半個多月,臨走時送的。可惜七斤不在,去麗 江了,還得好幾天才回。

正失望著,忽然門口走進來一個盛裝打扮的摩梭少女,目光如星,笑顏如花,眼波含笑地掠過喝酒的客人們,熟練的走進吧台——難道是七斤?年齡似乎小了 點。她用柔細的聲音告訴我們她是七斤的妹妹。丹丹脫口而出:“你叫六斤?”她瞪了丹丹一眼,嗔道:“不,我叫娜姆(音)。”娜姆剛15歲,嬌小的身姿和純 真的面容引得在場的客人們紛紛要和她合影。她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含笑溫順地和這些大驚小怪的遠方來客們一一合影。老朱老驢和鄰桌的一伙坐在一起,聽一位 來自杭州的熱情奔放的女孩講她一路的奇聞逸事。我們幾個在一桌,喝著自釀的苞谷酒,和酒吧的主人,也就是七斤的舅舅,一位瀟灑不羈,臉上有一道疤痕的摩梭 男子阿順聊天。他告訴我們,摩梭人是兄弟姐妹跟著母親在一起生活,姐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摩梭人最尊重的是母親和舅舅。同行的安徽人紀紅不知為何 特別憎惡摩梭人,總是激烈地反對摩梭人的一切(可是她為何從遙遠的安徽跑到這個偏僻的世外桃源來打工?據她說她男友在廣州——真是怪哉!),說摩梭人懶, 整天不干活——好似城市裡的物質男女一樣掙完了買房的錢馬上一口氣不拉地趕著掙買車的錢就勤快了?美麗的瀘沽湖給了他們要的一切,他們已經滿足了,不要求 更多;

說摩梭人髒,幾個月不換衣服不洗澡——這倒是,他們的衣服都看不清原色了。可是高原上的干燥的涼風使得八月的瀘沽湖絲毫感覺不到暑氣,不洗澡問 題不是很大,至少他們的心理和身體都比我們這些濫用自然資源的城市男女健康得多;說摩梭人笨,天曉得!他們一張口就能唱歌,聲音高亢優美,房子都是一家人 自己建的,舒適暖和,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客棧裡都有電腦,他們知道客人們都需要存自己的數碼照片……當然他們不會夾著公文包到寫字樓裡打卡,更不會計算買 房的利率;又說摩梭人性關系隨便——阿順瞪圓了眼睛,說:“你怎麼知道的?看一些書亂寫的吧?”他用嘲諷的語氣講到摩梭人的最大名人——楊二車娜姆,說她 為了出名誇大和扭曲了摩梭人的走婚風俗,遭到摩梭人的唾棄。“其實我們並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隨便和誰一起,如果確定了阿夏關系,都是比較固定的,更沒有女 孩生下孩子不知道爸爸的事,我們只是不養自己的孩子養姐妹的孩子而已。如果兩人感情不好了,就不再走婚,不像你們漢人結婚了又離婚,要麼就成日打架吵 鬧。”的確,漢族人是所謂最開化的人,可是看看我們的婚姻狀況以及婚外情的現狀!紀紅不出聲了。阿順又說:“我們摩梭人的家庭是最和睦的,絕無家裡吵鬧打 架的,這一點,在這住的漢族人都很尊敬我們。”

紀紅沉默了,說不說服她已經不重要了,其實,隔閡和誤會總是存在,探求者也就是破壞者,就像很多外來客人一來就嚷嚷著看看走婚,把他們最隱秘的 風俗當作獵奇的對像,甚至有鄰湖四川的漢族女子假借走婚的名義賣淫的!我想起從寧蒗坐一位彝族司機的車去瀘沽湖,老驢調笑著問他是不是順便走走婚,那位普 通話都說不利索的彝族男子嚴肅地說:“我們彝族人結了婚就要忠於對方,我們是決不會走婚的。”然後他又輕聲道:“你們漢族人就會。”——我們就是破壞者, 美麗的瀘沽湖還能保持多少年的清澈見底呢?我熱愛旅游,但我第一次對所到地方有著深深的歉意。

回來的路上我們一路無語。船緩緩地劃,幽暗的湖水閃現鱗鱗的波紋,四周是荒涼的寂靜,暗夜裡只聽到“嘩嘩”的水聲,燈火通明的酒吧在遠處忽明忽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我們為什麼而來?星無語,水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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