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牛頭--西盟

景點

導讀峽谷的絕壁和樹干上,掛滿了白花花的牛頭骨,入口處的竹竿上有幾個竹簍,那就是舊日的人頭樁。我們十多人經過4天的長途奔波,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神奇的山谷,但這一刻,大家都想趕緊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穿衣工程 從廣州出發後的第四天黃昏,我們終於抵達雲南思茅市西盟佤族自治縣的新縣城猛梭鎮。猛梭鎮就在龍摩爺山下的神湖畔,距邊境只有幾十公裡,全縣 ...

峽谷的絕壁和樹干上,掛滿了白花花的牛頭骨,入口處的竹竿上有幾個竹簍,那就是舊日的人頭樁。我們十多人經過4天的長途奔波,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神奇的山谷,但這一刻,大家都想趕緊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穿衣工程

從廣州出發後的第四天黃昏,我們終於抵達雲南思茅市西盟佤族自治縣的新縣城猛梭鎮。猛梭鎮就在龍摩爺山下的神湖畔,距邊境只有幾十公裡,全縣城不過7000人。出人意料,這竟是一個很現代化的城鎮,一切都是新的,整個城鎮規劃得非常好,街道和樓房都非常干淨。

西盟,人們也許會對它感到陌生,但若說起阿佤山,知道的人不少。當年的一首《阿佤人民唱新歌》使這個我國西南邊陲的佤族人聚居地家喻戶曉。

西盟處於佤山———也就是歌中的阿佤山的核心地段,具體地域是指瀾滄江南段以西和緬甸薩爾溫江以東之間佤族的聚居地。歷史上這裡被視為毒蟲瘴氣橫行的“蠻荒之地”,佤族的獵頭祭谷風俗,更讓這片茂密的亞熱帶叢林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走在西盟的村子裡,經常看到標語上寫著“穿衣工程”。不解。一問才知道,原來佤族無論男女老幼,習慣上都是不穿上衣的,除了少數有身份的人。“穿衣工程”正是針對這一現像。

“穿衣工程”卓有成效,如今不少佤族人穿上了各方捐助的新的、舊的、雜牌的、名牌的上衣,赤裸上身的情景已經不大容易見到了。

廣場歌舞

到猛梭鎮時正值過年,夜幕降臨,鎮上的廣場上便響起了鼓聲。廣場歌舞、鏢牛、祭拜是佤族過年必不可少的節目。

廣場中央燃起了一堆很大的篝火,擺上了大壇的玉米酒。村村寨寨的佤族人穿戴著簡潔而美麗的節日服飾相約前來,沿廣場圍成一個大圈,在鼓聲和歌聲中跳起了歡快的舞蹈,組織者不斷地用一個個小竹筒為歌者和舞者添酒,酒越喝越多,篝火越燒越旺,鼓聲越敲越密,歌聲越唱越嘹亮,舞蹈越跳越激昂,偌大的廣場成了一個歌與舞的海洋。

我們也在不停地喝酒,反正推也推不掉。很快,我們也成了這歡樂海洋的一部分,眼前不斷變幻著一張張猛敲著像腳鼓的佤族小伙子被汗水濕透的臉龐,一個個狂扭著腰的佤族姑娘散發著黑珍珠般光芒的身段以及在篝火映照下他們身上閃閃發光的銀飾,除此不再記得別的。

第二天正午,這個廣場又換了另一群狂歡的人,這次是上千個拉祜族的男男女女。他們手拉手地跳起一種叫“嘎克”的舞蹈。廣場的中央照舊擺上了幾大筐的玉米、幾大桶的水酒,幾位組織者不斷地用小竹筒為跳舞的眾多男男女女敬酒。不同的是歌舞中拉祜族的男性用的不是佤族男性用的像腳鼓,而是用一種類似蘆笙的樂器。舞蹈也不如佤族歌舞激昂,卻很溫馨。拉祜族的服裝遠比佤族的復雜、嚴密、雅致,他們斑斕的服飾在高原陽光的映照下,猶如一池色彩濃烈的顏料。

同一塊土地上,竟生活著如此不同的兩個民族,這讓我感到驚異。


廣場上的歌舞是過年必不可少的節目。

祭頭之谷

第二天清晨,我們繞過縣城邊的神湖,去拜訪掛滿千多個牛頭的龍摩爺神山。

清晨的神湖因溫差的原因,湖面上升起團團的霧氣,在陽光的照射下,霧氣散射出層層的光環,如有千百個精靈在湖面上起舞。在這個被茂密的森林環繞的湖上,卻很難找到一片落葉。

神山上長滿擎天巨木,因為佤族人祖祖輩輩把這裡當作神山,從不砍伐山上的樹木。在神山的深處,我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掛著上千個牛頭的峽谷,峽谷的絕壁和樹干上,掛滿了白花花的牛頭骨,多數的牛頭骨上都長著暗綠的青苔,入口處的竹竿上有幾個竹簍,後來當地人告訴我們,那裡過去就是放人頭的。往前望去,看不出峽谷會通往何處。我們十多人經過4天的長途奔波,就是為了看看這個掛了上千個牛頭的神山,而當我們真的走進這個峽谷之際,大家都有一個不好意思講出口的想法:拍過照片,趕緊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如果不是碰到一隊進山朝拜龍摩爺神山的佤族人,我們幾乎真的要逃離了。

前來朝拜的人們帶來了大公雞、南瓜、玉米、燒酒、豬頭等,還有陣陣鼓聲和歌聲。他們要把這些東西獻給龍摩爺神山。隨行的巫師在高聲念道:“今天所有的山神來了,水神來了,風神來了,樹神來了,我們獻上這一切,祈求來年佤山風調雨順,無病無災……”當然,巫師用的語言我們是聽不懂的,這只是隋嘎老人向我們翻譯的大意。

隋嘎是佤族的頭人,民主改革後又曾擔任西盟縣首屆人民政府的副縣長,他說自己在上世紀50年代曾兩次見過毛主席。

上世紀50年代,佤山的部落之間還經常打仗,這裡的人們還把仇寨的人頭砍下來,放到龍摩爺神山上祭神。隋嘎說,那次毛主席見了他,就問:能不能不砍人頭祭神,砍老虎也可以嘛。隋嘎答:老虎太難捉了。毛主席又說:那砍猴子吧。隋嘎又說:猴子太小了。最後毛主席說:砍牛頭吧。隋嘎同意了。從此之後,牛頭成了這裡的佤族人祭神儀式中最為重要的祭品,久而久之,龍摩爺神山上掛了上千只牛頭。


清晨的神湖仿佛有無數精靈在湖面起舞。


掛滿牛頭的山谷。右上角那幾個簍子是舊日放人頭的地方。


佤族頭人隋嘎(右一)

胖子巫師

巫師是一個張開口只剩一顆牙的胖子,全身沾滿了雞毛,在鼻子上也貼著一大撮。巫師瞪起大眼念咒語時,樣子有點可憎可怕。他做法事之余,不時用一杆一米多長的大煙鬥抽著濃烈的旱煙。祭典結束後,他竟然用這個大煙鬥吹出了一段段優美的音樂,他隨身還有很多法器,大多可以吹出音樂,把我們大家樂壞了,頓時覺得他其實是很親切的。

巫師還制作了一只碩大的公雞。從外觀上看非常逼真,但體形和一只羊差不多大,大得讓人覺得這根本不可能是一只雞。巫師從大公雞口裡引出一根線,再把這條線繞到一個個上前的人手上,說此神雞把自己的腸子都獻出來了,大家來年一定得到神雞的保佑。巫師還不斷地把一把把的玉米灑向眾人,說只要得到一粒,就會10年豐衣足食,我們每人都得到了一小撮,頓覺得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當將近正午的太陽照進林間,他們又在掛了上千個牛頭的峽谷裡把像腳鼓敲得震山響,又圍起了圓圈跳舞,所唱的歌沒有昨晚我們在廣場上聽到的激昂,但旋律非常優美,其中有一句歌詞是不斷重復的,以至後來我們都能隨口唱出。問隋嘎老人這一句不斷重復的歌詞是什麼意思,隋嘎老人說是希望我們有一個公平公正的世界。

有了鼓聲,有了歌聲,有了舞蹈,有了陽光,我們的身上感到無比溫暖。


巫師的這杆煙鬥不僅能用來抽煙,還能吹出美妙的音樂。

老寨鏢牛

離神山幾公裡外有一個叫司崗裡的村寨,佤族人都說他們的祖先就是在寨子後面的石洞裡誕生的,佤族人都知道司崗裡。

冬末春初的司崗裡,猛烈的陽光烤得人發昏。寨子裡一片籃球場大的草地上,一堆很大的篝火正在燃燒,在陽光的照耀下見不到火苗,但在幾米外就感覺到熱浪逼人。

一頭大水牛被綁在草地中央的木樁上,牛在不斷掙扎,一群人使勁拉著繩子,緊密的像腳鼓聲使在場的人都感到熱血沸騰,鏢牛就要開始了。我看到佤族村民圍著水牛跳了一大陣舞之後,一位佤族勇士突然走過來,將一支3米多長的鏢槍准確插入水牛的心髒,旋即又拔出,水牛頃刻倒地,除了嘴角的血,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跡。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們當中許多人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大水牛已死去。完全沒有想像中西班牙鬥牛式的挑鬥與周旋和那種命懸一線的刺激。

巫師與勇士一起將牛頭和牛尾切開,手法非常嫻熟,不比切一塊豆腐花更長的時間。牛頭被放在廣場中央一個高高的架子上,傳說只要用手摸水牛頭並說出自己的心願,願望大多能實現。第一個摸牛頭的榮譽指定給當天出了2000元錢買下這頭水牛並捐獻出來的人,當他和騎在他肩膀上的女兒摸完牛頭之後,大家蜂擁而上,紛紛摸著牛頭許願。巫師把還帶有鮮血的牛尾往大家的臉上塗,說是沾血者均沾上福氣。

最後牛頭由幾位佤族小伙子抬到相傳是佤族的誕生地———村子後面的一個石洞前,佤族的子孫們開始了又一輪的祭神儀式……


攻略

從昆明到思茅每天都有多趟班車,從思茅到西盟每天也有班車。西盟的新縣城有不少新建的賓館和飯店,住宿和飲食條件都相當不錯。從縣城到神湖、神山及司崗裡民居都在兩三公裡之內,走路前往就可以。

春節期間在西盟可以欣賞到種種民族風情舞蹈和祭神儀式,5月還有木鼓節。西盟是邊境地區,出入均有邊防檢查站,但不用辦邊防證,帶好身份證以備檢查。


鏈接

獵頭血祭

佤族人的舊俗。過去是獵取仇寨人頭用於祭典,後來改為買頭,現已將人頭用牛頭代替。整套儀式包括獵頭、接頭、祭頭和送頭等,非常復雜。獵獲的人頭先被送到建寨最早的老寨供祭,然後在分寨輪流祭祀。每年農歷四、五月播種前後,還要舉行送頭儀式。屆時,由祭司和老人將上次獵獲的人頭骨送到村外林間的人頭樁處。

拉祜族

我國1953年定名的民族,1987年又將苦聰、老緬兩族劃入,相傳他們都是青藏高原羌族的後代,由元代起遷到瀾滄江流域。


精選文章: 景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