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環衛集團工人在筒子河打撈垃圾雜物。 劉威攝
昨天清晨，春寒料峭，霧靄籠罩下的筒子河，半凍半化。河道當中，十余名環衛工人，手執長钎，不斷戳向岸邊的薄冰。他們可不是要釣魚，而是冒著掉進冰窟窿的危險，費勁地清理游客扔進筒子河的垃圾。幾天來，他們已清理出4噸垃圾，其中就有萬余根啃剩的“棒核兒”(玉米芯)。
現場 4噸垃圾撈出水
上午10時，預報中的大風漸起，但冰面上作業的環衛工人卻並未減少。記者看到，在筒子河故宮東南角一段，臨近午門至東華門人行步道的河道一側，冰面上凍結著密密麻麻的“棒核兒”、飲料瓶、塑料袋和糖葫蘆竹簽。很難想像，這裡是拱衛皇家禁苑的“御河”。
立春過後，沿岸的河道冰面已經開化，人很難靠近垃圾最集中的區域。環衛工人只好將平底船在陽面放入河中，上船用帶夾子的竹竿撿垃圾。由於船體很小，每次只能上兩人作業，還要有一人負責船身穩定，防止船翻落水，垃圾撿拾工作進行得十分艱難。
船上的工人危險，而冰上的工人更危險。北京環衛集團運營公司總經理陳永升告訴記者，“棒核兒”等垃圾被冰凍住，用夾子根本夾不動，只得又派數名工人從冰凍得結實的地方下到冰面上，用長钎子將垃圾附近的冰戳松。“船上和冰面上兩個人配合，別看‘棒核兒’小，可摳出一根得兩三分鐘。”更重要的是，冰面上的環衛工人要隨時提防冰破落水。
截至昨天17時，環衛工人共打撈出各種垃圾4噸多，其中約有1萬多根“棒核兒”，各類竹簽不計其數，連路過的游客都大為驚嘆。
原因 都是游客惹的禍
筒子河裡哪來如此多的“棒核兒”？家住東華門附近的退休老師許平直言：“還不都是素質差的游客扔的１每天都圍著故宮遛彎兒的他，經常看到一些不文明的游客，將吃剩的垃圾扔進筒子河。
對“棒核兒”的集中“露面”，環衛部門負責人認為與今年多雪的氣像條件有關。陳永升說，今年本市降雪次數較多，游客扔在冰面上的“棒核兒”等垃圾很快被覆蓋、凍結，即時清理很困難，積攢到現在雪融冰化時就集中顯露了出來。
對皇城感情頗深的邵新平，看著滿是“棒核兒”的筒子河冰面十分痛心。“小時候，這兒是我們小伙伴玩樂的天堂，那時的筒子河十分干淨，誰向裡扔東西被大人發現，那一定得挨頓揍。”邵新平說，筒子河變髒不是最近的事兒，但發展到如此極端的地步，每一名游客都應反思。
曾經到日本參觀學習過的環衛工人老劉則對記者說，日本皇宮外也有護城河，河水清澈、干淨，沒有一點兒垃圾漂福“只要有人亂扔了，其他人就會紛起效仿。”老劉是個大老粗，但他覺得亂扔“棒核兒”的游客，也扔掉了“文明意識”。
追問 到底該向誰問責
數量如此之多的垃圾被扔進筒子河，絕非“一日之功”，定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從去年開始結冰到如今的數個月中，游客不斷向筒子河拋棄垃圾，管理人員是一次都沒發現，還是從來都沒勸阻過？
昨天在東華門前，記者先後采訪了與筒子河相鄰的故宮博物院、中山公園和勞動人民文化宮三家單位相關負責人，得到的答案居然近乎一致：各家只能管理圍牆內的環境衛生，對筒子河內的垃圾“愛莫能助”，沒有責任。
中山公園管理科科長鄭思光說，每年3月10日筒子河開化後才能派船下河清理垃圾。但僅前天和昨天，他們在有關部門的督促下已經派人下河打撈出近1噸垃圾。而勞動人民文化宮園林部長楊興康也表示，已經派人下河“義務打撈”垃圾。
不僅是周邊單位，在昨天垃圾打撈現場的屬地管理部門和城管部門工作人員，也都表示自己所在單位對此沒有責任。也就是說，在地處核心區的故宮博物院周邊，居然出現了“三不管”的城市環境衛生管理真空地帶。
宮牆外，任由垃圾凍在冰上漂在河面，最後還要市級政府部門組織清理，難道真的沒人對此負責嗎？
昨天下午，市市政市容委環衛處工作人員在接受電話采訪時表示，按照《北京市市容管理條例》第22條規定以及此前的責任劃分，筒子河東華門、西華門以北的河段，應由故宮博物院管理，而東華門至午門段應由勞動人民文化宮管理、西華門至午門段應由中山公園管理。而午門至東華門、西華門的道路保潔則分別由東城區、西城區負責。記者 王東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