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張家界 是旅游目的地也是一個家園

景點

導讀 旅行總是充滿變數,越是聲名遠揚的“經典”之地,似乎越能帶給人一些“意料之外”。就像在巴黎遭遇一個嚴肅、嚴謹的法國人,或是在柏林遇到一群隨性、浪漫的德國人,本是平常際遇,卻因為完全不符合“預期”,其反差被人為放大了。 這種反差,往往為我們亮出了硬幣的另一面,讓我們在被習慣思維所牽引的迷宮中恍然大悟,意識到在“主流”之外尚有另一種可能 ...

旅行總是充滿變數,越是聲名遠揚的“經典”之地,似乎越能帶給人一些“意料之外”。就像在巴黎遭遇一個嚴肅、嚴謹的法國人,或是在柏林遇到一群隨性、浪漫的德國人,本是平常際遇,卻因為完全不符合“預期”,其反差被人為放大了。

這種反差,往往為我們亮出了硬幣的另一面,讓我們在被習慣思維所牽引的迷宮中恍然大悟,意識到在“主流”之外尚有另一種可能。

作為中國旅游業的老牌景區,張家界傳遞出的信號不僅豐富,而且鮮明。這使得我們在見到“符合期待”的張家界之余,也有機會發現印像之外的另一個它:一個作為家園而不僅僅是旅游景區的張家界,一項有著內在驅動力而不只是為了經濟效益的傳統工藝,一群真心熱愛民族歌舞而不是為了應付旅游觀光的土家人……這些形同張家界的第二張面孔,在我們腦海中投射下美麗的影子。

遇見另一個張家界

我們在秋天與張家界相遇。這一時節的張家界,有五彩斑斕的樹葉,有變幻無窮的雲海,較之春夏,雖然曝光率不那麼高,但是一樣美麗撩人。透過攝影師們的鏡頭,我們同樣讀懂了冬天在張家界留下的獨特風情。

無論春夏秋冬,那些令游客感覺新鮮的場景,對於本地人來說,如同俯仰之間便可望見的天門山一般,早已融為生活的一部分,習以為常。少了一些激動,卻多了一份悠然,寄托了更多情感。那種綿長的生活滋味,讓我們仿佛是第一次意識到,張家界不僅僅是一個旅游目的地,也是一個家園。

鏡頭裡的色彩之旅

法國攝影師、前馬格南圖片社歐洲分部主席馬克·呂布,1957年起多次訪華,他第一次游紫禁城時選擇了大雪紛飛的冬天。像往常拍攝火車上的中國人、紅小兵、手持玫瑰的女人、站崗的士兵等景像一樣,馬克·呂布在紫禁城裡一些最平常不過的地方發現了美,並用相機記錄下來,這組照片名為《大雪中的紫禁城》,50多年後,其中一張登上拍賣行,受到藏家追捧。馬克·呂布說:“我一向更善於發現世界上美好的事物。”這也恰是反季節旅行的好處,可以更從容地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或者是被忽略了的美好。

10月底到訪張家界,景區不像夏天那般擁擠,在電梯、索道、環保車等處等候的隊伍明顯短了許多,行走在山間的棧道上,有獨享清幽的美妙。

雖然已是深秋,張家界的溫度卻始終保持在一二十攝氏度。冬天雖然也會下雪,但仍以晴天居多,加上景區多呈盆地狀,大風天氣少,平均溫度在-5℃至15℃之間,寒而不凍。

張家界的美也並未因季節的變換而打折扣,峰林依舊,青松不改,唯有山腰的灌木叢紅黃相間,更加斑駁燦爛。站在袁家界,隔著峽谷間尚未消盡的晨霧遠望,一些山峰頂上還有人家,是世代居住於此的土家族人。在張家界,土家族是人口比例最大的民族,其次是漢族、白族、苗族等。離這些房子不遠,有一塊塊金黃的梯田,有些已經完成了收割。在高山之巔乍見到這麼一片幾乎與世隔絕的田園風光,不禁有種海市蜃樓的感覺。

最妙的是,秋冬時節霧天明顯增多,峽谷裡雲海翻騰,幾分鐘就會變換一次“妝容”,為峰林增添了幾分魅力。若是搭乘索道上山,“騰雲駕霧”的感覺會更加鮮明,前不知去向,後不見來路,仿佛進入了一個時光穿梭機,忽然有一座山峰躍入眼簾,隨即又消失在茫茫雲海中……

春夏時節,每天約有兩三萬名游客進入袁家界、天子山等武陵源核心景區,2012年中秋、國慶雙節期間,游客數量“井噴”,一度突破5萬人。當時,許多人早上五點多便來到百龍天梯和索道處排隊,隊伍一度長達一公裡多,不少人排了三四個小時,有經驗的人隨身帶了電子游戲或是撲克,精明的小販們則高高舉起橘子、花生、栗子以及當地特產獼猴桃兜售。有些游客干脆自己慢慢爬上山,再在山上住一宿,反正景區門票的有效期是3天。

秋冬時節,張家界的游客數量僅為夏季的1/3到1/4,個別景區只有1/10,人滿為患的情形不見了,此時的張家界更容易接近,也更加本色。冬日雪後,攝影愛好者們齊聚於此,各守據點,盡享風光秀麗、游客稀少的美好時刻。有一位攝影師長住在天子山上,拍攝了很多武陵源的冬日雪景:群山像是戴了一頂頂小白帽,近處的樹枝上掛著晶瑩的冰凌花,仔細觀看,會發現松猶青、草猶綠,青松碧草與寒冰白雪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武陵源峰林的冬日風情。垂直節理發育的地貌特征,使得武陵源的山看上去酷似一個個身材挺拔的少年。白雪覆下時,這些少年仿佛英雄遲暮,英姿猶在,可頭發和眉頭都過早地發白了。一些山峰也因為白雪的點綴,面目更加清晰,與其他季節相比,仿佛換了一副面孔,讓常來此采風的攝影師感到驚喜。“秋天時五彩繽紛,冬天時黑白分明,這是張家界顏色最亮麗的兩個季節,配上線條分明、有棱有角的山林,舉起相機的剎那間,仿佛聽懂了它的獨特語言。”一位本地的攝影發燒友如是說。

帶著想像進山

淡黃色的山峰如巨柱般直指天空,數百米的海拔讓人不禁有些暈眩;從上往下看,山頂卻是平的,長滿矮小的松樹。在山峰密布的峽谷,能瞬時體會古人所說的“峰巒如聚,波濤如怒”是何等境況。若是起了雲霧,整個峽谷便如大海般波濤起伏,山峰在其間若隱若現,好似蓬萊仙山……張家界最大的看點便是山,其中又以武陵源的石英砂岩峰林地貌最為典型。武陵源景區由天子山、袁家界、金鞭溪等幾部分組成。據統計,其間有石峰3103座,其中相對海拔400米以上的便有一千余座,堪稱“山的海洋”。這裡的山會讓人聯想到華山的險、西北魔鬼城的奇、喀斯特地貌的秀,但細節的各具特色,又讓它們擁有了自己的標簽。

游人可以從西邊搭乘電梯進入袁家界,也可以從東邊乘坐索道進入天子山,抑或沿著金鞭溪漫步,哪條路線都可以盡賞山的奇特、秀美,或仰視,或俯視。我更喜歡搭乘電梯、平視峰林的感覺,較之從谷地往上看,多了一份從容,也多了一份敬畏:山峰展開它嶙峋的胸膛,一道道近乎水平的分割線構成了山崖的主體紋路,讓人不禁擔心這座筆直的高山會不會忽然破裂開來或者向下滑動,盡管它們已經在此屹立了億萬年。

武陵源的山造型奇特,並且奇得沒有規則、不合常理,往往拔地而起、垂直而立,有的上粗下尖,大悖物理學原理。其中最典型的當數跨度達20余米、高度達385米的天然石橋“天下第一橋”。橋的兩頭原為山的一體,只是山體中部的石質比較薄弱,經過一系列的風化、崩塌之後,露出一個大橋洞。它們是幾百萬年前張家界地質運動的見證。站在張家界市區環顧四周,會發現山脊如春蠶啃食過的桑葉,呈現出各種毫無規律的形狀,這也為張家界各處山峰的命名提供了無數種可能。

天子山附近有一個由三四座山峰組成的景觀“天女散花”,較高的山為少女的頭部,她正低頭看著手中的籃子,前方的綠色叢林是她撒出的花朵。但也有人說這更像是一個背著背簍的少女在回頭張望。還有一處名為“孔雀開屏”的景觀,有的人說孔雀正在朝前看,有的說是回頭看。反正這樣的爭論,根本不會也不必有標准答案。藝術之美,原在似與不似之間,何況武陵源的山是大自然的藝術傑作。這是一場想像力之旅,你可以像海子一般,嘗試給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似乎是為了與武陵源的山融為一體,建在山上的賀龍雕像都是追求神似,銅塑的身軀像山峰一樣粗獷、斑駁,唯有頭部經過精雕細琢,嘴角微微露出笑容,經典的持煙鬥動作標明了他的身份。賀龍是張家界桑植縣人,在“兩把菜刀鬧革命”時一度轉戰景區內的天子山,打游擊戰。立有此雕像的賀龍公園便是為紀念這段經歷而建。銅像背負青山,面對三面皆為絕壁的半圓形窪地——神堂灣,向下俯視,深不見底,只聽得山風陣陣,據說風聲激烈時像是人喊馬嘶,似有千軍萬馬正在鏖戰。

勇敢者的天門山

巍峨的峰柱,深邃的峽谷,搭在懸崖之上的棧道,配合著迷人的景致……行走在張家界,心跳加快是常有的事。

天門山海拔1518米,拜特殊的地質環境所賜,四周基本是絕壁,相對海拔1300多米。整座山仿佛是從地底下直直冒出來一般,又像是一株巨木被攔腰砍斷,只留下粗大的樹樁。乘纜車上山,一路足夠驚險,不僅單點距離遠,而且坡度大,最大爬坡角有38.6度。四周崖壁森森,下方是長滿樹木和灌木叢的大峽谷,有一條盤山公路直抵天門洞,極盡蜿蜒曲折,與纜車索道遙相呼應。

或許是海拔更高的緣故,天門山的秋天來得更早一些,滿山紅黃相間的樹葉,在陽光的照耀下盡顯艷麗。隨纜車抵達山頂,像是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平台,中部略略隆起,沿著外圍行走,可以盡賞懸崖絕壁與深山幽谷構成的壯麗風景:凌霄台、倚虹關、鬼谷天塹、扣雲關、醉雲亭、石門鎖翠……

天門山東線有一段60米長的棧道,鋪設的不是水泥板,而是透明鋼化玻璃,站在玻璃上,膽大的,可以盡情欣賞足下的萬丈深淵,為這難得的角度而興奮;膽小的,在輕微的暈眩中走到盡頭,也可以為完成了一次對自己的挑戰而歡呼,似乎勇氣倍增。

天門山是勇敢者的舞台,而這舞台的焦點便是天門洞。1999年,世界特技飛行大師、匈牙利人彼得·貝森葉駕機成功穿越天門洞,轟動全球,有數億觀眾收看了直播節目,這是人類歷史上首次駕機穿越自然山洞,被載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此後,圍繞天門洞展開的各類競技活動頻頻見諸媒體,每一次都能引起轟動效應。

2012年10月中旬,全球翼裝飛行比賽在此舉行,30多名來自世界各地的飛行員一決高下。翼裝飛行,顧名思義,是身著特殊制服、模仿鳥兒展開雙翼在低空滑翔的一項運動,僅靠肢體來調節飛行方向,最後才打開降落傘著陸,其形像酷似電影中的蝙蝠俠。由於起跳點通常不是飛機就是高樓(Building)、高塔(Antennae)、大橋(Span or bridge)、懸崖(Earth)等,飛行高度比較低,供飛行員調整姿勢和打開降落傘的時間十分有限,危險系數較大,向來被視為最有冒險精神的極限運動,歷史上曾有數十人為此喪命,因此有人將其英文名稱BASE Jump(BASE,即幾個起跳點英文首字母的組合)譯為“背死跳”。

59歲的老選手、英國人托尼·拉吉爾(Tony Uragallo),從事跳傘運動已經42年,曾12次獲得英國跳傘比賽冠軍。托尼是翼裝飛行運動的大力推廣者,在他11000余次的極限跳傘中,有4000余次是翼裝飛行,他還是翼裝的設計師和生產商,被稱為“翼裝服之父”。此次在天門山舉行的翼裝飛行比賽,選手們所穿的飛行服基本都是由他的公司生產的。

托尼是本次比賽中年紀最大的選手,體力與精力並不具備優勢,前不久還查出患有癌症,可他依然選擇了參賽。他是勇者中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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