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塗客”:塗的是激情與夢想

民俗

導讀台北電影公司的塗鴉牆。任成琦攝台中一個老兵聚居的老舊眷村,因為活潑可愛的塗鴉作品而被叫作“彩虹”村,成為新的旅游景點。陳曉星攝台北的塗鴉風漸漸擴散到台灣其他的地區。近日新北市舉辦了街頭塗鴉藝術比賽。圖為參賽者正在展示自己的手藝。中新社發西門町有條塗鴉街人在台北的時候,我喜歡在閑暇時揀那偏僻街巷鑽進去瞎逛,反正沒去過的地方一般都會興� ...

台北電影公司的塗鴉牆。任成琦攝
台中一個老兵聚居的老舊眷村,因為活潑可愛的塗鴉作品而被叫作“彩虹”村,成為新的旅游景點。陳曉星攝
台北的塗鴉風漸漸擴散到台灣其他的地區。近日新北市舉辦了街頭塗鴉藝術比賽。圖為參賽者正在展示自己的手藝。中新社發西門町有條塗鴉街人在台北的時候,我喜歡在閑暇時揀那偏僻街巷鑽進去瞎逛,反正沒去過的地方一般都會興致勃勃的。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竄到西門町的那片街巷裡去的,冷不丁就從普通一隅闖進了色彩斑斕的塗鴉世界。嘻哈風格一條街與武昌街之間的交接地帶,是西門町塗鴉藝術最密集的地段,整條街道的鐵門上有一系列千變萬化的文字、卡通人物及充滿意像光影的圖案,呈現出獨特的街頭景觀。後來我向台灣朋友打聽,得知西門町的這一隅原本就有人喜歡在牆面塗畫,當局幾經制止收效不大,於是干脆將這一帶辟為自由塗鴉區,讓年輕“塗客”有發揮聰明才智的空間。當然,離開這片街巷,任何心癢癢、手癢癢的人可不能四處隨意塗鴉,否則告起官、罰起款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塗鴉,台灣有人根據英文音譯戲稱為“鬼飛踢”,原是美國黑人嘻哈文化街頭藝術中的一種。有“台灣塗鴉之父”之稱的呂學淵說,台灣塗鴉的歷史已經超過20年,發展卻一波三折。塗鴉剛登陸台灣時,就是一群人在街頭“塗”些主張環保、諷刺當局的文圖,並未引起太大注意。
近年來伴隨滑板運動與饒舌音樂在台灣風行,塗鴉也搭上“順風車”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著迷。尤其網絡普及後,在街頭“發表”後因為種種原因又被擦掉的作品,通過照片在網絡上復活,對塗鴉潮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沒牆畫,真想撞牆1像呂學淵那樣,在台灣以塗鴉成名又以塗鴉發跡的,委實“鳳毛麟角”。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受聘為一座4層樓的商場做巨大塗鴉,花了一星期才畫成,商場負擔一切開銷,另付他100萬元(新台幣,下同)創作費。其他人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但“塗客”們的作畫熱情仍然不減。塗鴉少年小牛受訪時就表示,塗鴉人就算沒飯吃,也要留錢買噴料。一個普通商鋪的鐵卷門大約要用掉五六罐噴漆,—罐價格60到100元之間。另一個“塗客”阿聖也說,他噴一張圖平均要花500元,“可以買一張原版CD加兩份夜市烤豬排了。”余仲淇號稱是台灣塗鴉界的“苦行僧”,他的名言是:“沒牆畫,真讓我想撞牆!”他的典型生活形態是背著自己的塗鴉作品集和一袋袋的漆罐,在一座城市裡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四處央求店鋪、商家:“你給我一整晚,我給你酷牆壁,可選喜愛的圖樣,不滿意可以重畫,而且免費,拜托啦!”7年來,說破了嘴,腰彎得不能再彎,但肯讓他“發功”的商家還是少之又少。通常,只要商家同意提供塗鴉的牆壁,余仲淇當天就會高興得睡不著覺,為了怕影響商家生意和交通,他一律選擇夜間“施工”。余仲淇的家在板橋,他常常到附近的河濱公園,望著綿延好幾裡、“可望不可及”的河堤牆壁,“手很癢,但不行”,因為警察不會放過他。他說讓河堤牆壁成為五顏六色的塗鴉畫廊,是他最大的夢想。要創造出台灣味來“所有過往行人將看到我的作品,知道我曾在這裡走動,看到我的主張、我的風格。”這就是阿聖的心願。他說,“行動”、“作品”然後“被看見”,是塗鴉文化的基本動力,他要以自己的創作表達對社會的理想,這也是台灣眾“塗客”內心深處的期望。但台灣社會的主流藝術基本上把塗鴉視為破壞市容、“街頭污染”並將其與犯罪、貧窮掛鉤。“塗客”小傑卻覺得,愛塗鴉的孩子並不容易“變壞”,因為他們擁有了發揮才能的舞台,能夠發現生命的價值。小傑說,透過合理規劃,色彩繽紛的塗鴉就不會破壞市容,街頭藝術雖然登不上藝術殿堂,但同樣擁有吸引人的生命力。近年來,或許出於對藝術的寬容,也為了扮靚城市河道景觀,台北市專門在幾處游人集中的河濱公園河堤上增設塗鴉專區,供塗鴉愛好者創作藝術作品。台北士林區百齡橋旁的堤防,有幾十米的牆面上是各方面默認的塗鴉區。在頭綁花布巾、綽號“和尚”的17歲少年柯翔雲帶動之下,台北一群美術、廣告專業的學生,組成一個非正式社團“四神湯”,共同經營這塊塗鴉園地。他們中也有幾位小有名氣,偶爾會有牛排店、冰店請他們去“漆鐵卷門”賺點小外快。年輕的“塗客”們都有個小小的夢想,就是台北市能真正開設幾個大的塗鴉專區,讓他們盡情“揮灑”,不過這個夢想可不容易實現。他們還表示,已經不甘於只是拿著噴罐在街上復制美國次文化,他們要創造出台灣味的塗鴉來。

精選文章: 民俗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