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柏林牆以東 那些不曾發現的懷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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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野路子的“東柏林” “東柏林”這個詞早就被歷史塵封,當然你還可以從百科維基中查到。對於如今的柏林人而言,那不過是一段倉皇而逃的悲催歷史。如今的中國年輕人要“翻牆”才能看Facebook,但1989年以前的東柏林青年絕對是翻牆鼻祖,只有越過那堵意識形態的柏林牆,才能找到自由和光明。 柏林 如今,沒有了柏林牆的阻擋,你可以在所謂的東西柏林之間自由穿梭 ...

野路子的“東柏林”

“東柏林”這個詞早就被歷史塵封,當然你還可以從百科維基中查到。對於如今的柏林人而言,那不過是一段倉皇而逃的悲催歷史。如今的中國年輕人要“翻牆”才能看Facebook,但1989年以前的東柏林青年絕對是翻牆鼻祖,只有越過那堵意識形態的柏林牆,才能找到自由和光明。

柏林

如今,沒有了柏林牆的阻擋,你可以在所謂的東西柏林之間自由穿梭。可能是人們日子過好了,前蘇聯社會主義的東柏林反而成為了自由藝術的沃土。新銳、復古、性感、多元的標簽全都由柏林市長無私地贈送給了曾經那麼不受待見的東柏林。

在1989年後,不少的東柏林人逃亡西柏林,使得東柏林房租廉價,一棟棟房子空置。數年之後,西柏林的資本主義罪惡就出現了,藝術家沒錢了都從西柏林往東柏林搬。就這樣,曾經被人們荒廢的東德市中心的奧古斯特大街從破損、斑駁中一躍成為歐洲藝術社區中的高端品牌,前東柏林工人區的經濟型住宅也化身為各式漂亮的咖啡廳、酒吧和餐廳。誰能料到,22年後的今天,東柏林因為那股糙勁,成就了一個接近於烏托邦情結的嬉皮士樂園。

大部分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大城市,都是干淨且整潔的。但東柏林不,髒亂差中自有隨遇而安的自由感。這裡人人都是塗鴉叛逆青年、神經藝術家、朋克歌手、大衛林奇電影裡的妓女、垮掉派作家、派對異裝癖、混搭系設計師,就連醉酒的流浪漢也有一段你想不到的故事。好玩吧!如今的柏林東北部,被過度的荷爾蒙所籠罩,有一種今日不作死不罷休的氣質。東柏林的每一天,都是戲劇化的。

柏林周末地鐵全線24小時開放。這造成了兩個結果,一個是住在西柏林的人每到周末就趕赴東邊來搖滾派對,另一個結果是每輛地鐵裡都充斥著塗鴉,塗鴉青年都是夜貓子,嫌東柏林的空房子塗鴉不過癮,地鐵也不能幸免。柏林有一本白皮地下音樂雜志居然不死的活了很多年,原因是東柏林每晚都有數不清的音樂現場,風格從朋克、電子、實驗、後朋、死金不下50常搖滾青年來了東柏林,絕對讓你High到覺得前輩子沒這麼飛過。

柏林,曾是一座傷痛過的城市。東柏林更是這千瘡百孔中最致命地一環。正是因為這般傷痛過後,東德才釋放了更加尋歡作樂的氣常柏林牆雖然倒塌,僅存的1200米的柏林牆遺址上關於自由、民主、和平、生命的主題卻從未有變。一切矛盾重重,一切無政府烏托邦的自由幻想,在這裡全都有現實版的注腳。看著東柏林被塗鴉占據了的空房子,不禁想,要是全世界的瘋子都來占個地兒,那該多好埃

東柏林不想做紳士

在北卡洛林大學(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任教的Hiroshi Motomura教授說,“文化把柏林和紐約聯系在一起,交通把柏林和東京聯系在一起,自然把柏林和西雅圖聯系在一起,說到歷史,柏林只和她自己在一起。”柏林的魅力毋庸置疑不是來自她的美麗、大氣,而是她無法告別的那段風雲變幻的歷史。

在二戰結束後,德國被分為4個占領區,柏林位於前蘇聯占領的德國東部。1961年8月13日凌晨,兩萬多名東德士兵在東西柏林邊界,用6個小時的時間築起了單薄的鐵絲網,把一個城市分為兩個世界。東柏林成為民主德國(東德)首都,西柏林劃歸美英法占領區所屬的聯邦德國(西德),東西柏林從此誕生。相較所謂的歷史客觀性,文藝作品能更加真實地呈現一個城市的全貌。這種真實來自於直覺記憶,並且個人。從感覺到感覺,從個人到個人,感知距離可以最長,但也可以最短。

圍城內的東柏林地平線之外

2004年和崔健在上海同台演出音樂劇《大西洋的故事》的林登貝格是德國搖滾樂教父。對他來說東柏林處在遙遠而難以抵達的地方—地平線之外。

林登貝格(Udo Lindenberg)是一個和東西德國同期成長的歌手,作品充滿了對人性的敬重和對人類和平的向往。60年代起活躍在德國樂壇至今。《地平線之外》(Hinterm Horizont)是一部由他的經典曲目與佚事串連起來的音樂劇。1973年他在東柏林遇到了一位被他稱為Manu的女性,對他來說這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這對我的影響很深,我那時就知道,這會讓我今後的人生有所不同,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被一堵大牆分隔開。”

於是林登貝格寫出了“東柏林的女孩”和“開往潘考區的列車”。他甚至試圖幫助Manu逃離東德,但這一計劃因東德國安局得到風聲而告失敗。這部音樂劇呈現的就是這段東柏林時期的愛情故事。這段失落的愛情促使林登貝格不斷地創作,被柏林牆阻隔的情感都化成了引人共鳴的唱詞。這段創作高峰一直持續到柏林牆倒塌。

Dietmar Riemann的“通行證”

對於前東德攝影師Dietmar Riemann,東柏林意味著美好的小生活。從1961年8月13日到1989年11月9日,東西邊境開通之前,共有5000多東柏林人嘗試脫離他們生活的環境。柏林牆博物館裡有詳細的圖片和文字介紹了這批“翻牆”的東柏林人。其中約1500人“翻牆”成功,死100、傷300,其余3000多人被監禁至東西德統一。當然也有通過正規渠道申請放棄東德國籍,加入西德國籍的例子,但那也是一段堪比“蛻皮”的漫漫長征旅。

1986年3月1日Dietmar Riemann 他做了一個決定——申請到“對面”去,並且同意放棄民主德國國籍。從那一天開始,他有計劃地寫下了這本記錄如何得到通行證離開東德的日記。文字側面而細碎,反映了東德社會的日常生活,當然也有前東德體制下生活的困惑。

做決定的時候,作者其實很難舍自己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所擁有的一切。他寫到“我們將失去這美麗的房子和地皮。也許我們再也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以及如此美好環境。我非常地舍不得離開蘭斯多夫(Rahnsdorf)。” 他在日記中自言自語,仿佛在鼓勵自己一樣:“我不是想去巴黎、倫敦……也許馬德裡或者雅典嗎,不論怎樣可到自由的西歐,至少我可以感受一下歐洲啊1 “我們的女兒(Hella)能夠在一個民主的國度成長。對她來說這一大步走的值得。”

10年後的3月1日,他准備結束這本日記時寫到,“Hella沒有因為來到“西德”而成為我預想的樣子,而我在結束這一“叛逃故事”的時候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到達”了,是否真的“離開”了?”是的,他的攝影集裡始終沒有出現馬德裡和雅典,晚年的他,為能夠重新整理出版多年前生活過的Mosbach 地區照片而感到滿足。

這本書的角度與眾多反映東柏林的文字不同,他似乎在思考關於封閉與自由、禁錮與逃離的真正意義。在這個“自由的西方”,他們是不是真的獲得了自由?或者我們可以悄悄地說,曾經的柏林牆給了他更多生活的實質,勇氣以及創造動力。可見東柏林的歷史有些不堪,但也並不都是讓人糾結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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