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中國距諾貝爾文學獎至少20年 謠傳獲獎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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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中國距離諾貝爾文學獎至少還要走20年 10月6日19時,瑞典諾貝爾委員會宣布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獲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 諾獎揭曉後,國內幾家出版社開始對其一生所創的163首詩虎視眈眈,借助諾獎的由頭將特朗斯特羅姆的作品再次推向市場,毋庸置疑這是個不錯的想法,但在詩歌並不景氣的當下中國市場裡,這位諾獎詩人的作品是否能為廣大讀者所接受?而中國 ...

中國距離諾貝爾文學獎至少還要走20年

10月6日19時,瑞典諾貝爾委員會宣布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獲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

諾獎揭曉後,國內幾家出版社開始對其一生所創的163首詩虎視眈眈,借助諾獎的由頭將特朗斯特羅姆的作品再次推向市場,毋庸置疑這是個不錯的想法,但在詩歌並不景氣的當下中國市場裡,這位諾獎詩人的作品是否能為廣大讀者所接受?而中國距離諾獎究竟還有多遠?是什麼導致了我們與諾獎之間的萬裡征程?我們究竟欠缺了什麼?

近日,著名詩人、文化評論人葉匡政來沈,本報記者就此對其進行了獨家專訪。

“特朗斯特羅姆”現像不會引發蜂擁而上

一生只寫163首詩,特朗斯特羅姆的詩集也不過200多頁。葉匡政告訴記者,事實上中國詩人對特朗斯特羅姆並不陌生。早在2001年,南海出版公司就曾出版過《特朗斯特羅姆詩全集》,譯者為李笠,一方面李笠精通瑞典語,所以對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是直譯;另一方面他也是一位詩人。其後,詩人北島於2004年翻譯了《特朗斯特羅姆詩9首》,但是通過英文轉譯。所以特朗斯特羅姆的詩集在諾獎後再度被出版只能說是一次諾獎帶來的衍生現像。

但隨諾獎風波再度出版特朗斯特羅姆的詩集,市場是否會有強烈的反饋?葉匡政認為,詩集的銷量相對會有一個提升,但不會蜂擁而上,可能會比過去有所增長,但增長的幅度不會很大。

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禁欲”帶來啟示

“事實上中國的詩人對特朗斯特羅姆並不陌生,一方面他曾來過中國,另一方面瑞典的文學家並不是很多,所以印像較為深刻。但在同期的詩人中,特朗斯特羅姆並不是非常醒目的詩人,他相對傳統保守,尊重印像,尊重隱喻,他的詩歌帶來的衝擊力也不是最強烈的。其實諾獎資質始終更多地意味著一種文學上的追認,特朗斯特羅姆已經很多年不寫詩了,而且他一生平均下來,一年也不過一兩首。 ”

葉匡政認為,特朗斯特羅姆詩歌如此少產,是因為他崇尚詩歌的禁欲,產量很低、詩歌很短。而他的獲獎所帶來的最大的啟示就是:對生活現代性的反思,現代性取消了神的尺度,以人的尺度為標准,注重效率和數量,將快作為追求。

而他的精神帶來的其實是:慢、少數量的,對很多事沉默也是一種發現。作為一個詩人和藝術家要有一個十分嚴謹的態度,比如他希望他的每一首詩的風格只用一次,這在他詩歌的語言裡面能夠顯現出來。但翻譯成漢語後,可能與原著就會相差很多,很難看出風格的變化,感受到其內心。

謠傳嚴歌苓獲諾獎是十分荒唐的

近年來,中國是否有獲諾獎文學獎的可能性?諾獎文學獎距離中國還有多遠的距離?對此,葉匡政認為:至少在10-20年之內,中國人是不可能獲得文學獎的。文學獎更注重的是一種語言和精神的深度,並非故事的表達。而中國的文學評判標准則是如何講述一個吸引人的好故事。顯然,世界文學評判標准早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一水平,也就是說在國際上,講一個好故事這樣的作品早已經過時了,而在當下,國內能夠做到完整地講述一個好故事的作家仍不占多數,所以語言和精神的深度更是無從談起。“文學獎的作品很少被拍成電影、電視劇,一般作家跟電影或是電視劇有著很密切的關系則往往很難進入諾獎評委的視野,說前段時間謠傳嚴歌苓獲諾獎的說法是十分荒唐的。”

中國詩人多了但專注於詩的少了

詩人再度登上諾貝爾文學獎的舞台,這是否意味著詩歌將會再度掀起一個熱潮?

葉匡政認為,事實上詩歌的圈子並沒有萎縮。“過去參加詩人聚會活動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人大家相互之間都是認識的,但近年,尤其是近兩年,參加類似活動的熟人越來越少,有很多陌生的臉孔。這說明一個問題:詩歌的人群比過去要增加了。在當下的網絡化時代,仔細檢索詩歌數量的話,你會發現並不占少數。可問題在於盡管詩歌並沒有萎縮,但真正專注於詩歌的詩人則變得少了,寫得好的詩人變得少了。或者確實存在一些寫得好的詩人,但真正能呈現出事業和人格相互統一的、對名譽也不是十分在意的、有統一氣場的詩人中國幾乎沒有,這樣就導致詩語和人格的嚴重分裂。 ”

中國文學作品需要拿什麼來拯救?

中國作家欠缺什麼?葉匡政說:兩個方面,第一是對傳統文化懷有溫情和理解;第二就是要談儒學,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對傳統文化懷有溫情和理解,這是一個基本常識。朝代歷史更迭要有認知,歷史觀和哲學觀代表了一個作家的精神深度,而作品中透露出的價值觀,也就是作者選擇的故事和說的話。對傳統文化有了基本的認知判斷,才可能在文學中達到一個中國作家過去不成達到的深度。

另外,談儒學並不是要復興,儒家文化也曾有非常多寶貴的思想,在今天的政治學裡面有很多跟西方現代價值、政治學、社會學相關,它們是可以溝通的。 17世紀的很多思想來自儒家,在歐洲啟蒙運動中,儒家成為一個遙遠的榜樣。“在當下社會,用‘中國方式’去解讀中國的人文精神,才能凸顯中國傳統文化獨特的言說體系。從現代性的角度對儒家思想可以進行詮釋與弘揚,才可以豐富我們對中國傳統精神價值的認知與理解。” 記者 顧珍妮

受訪者小傳

葉匡政,詩人、學者、文化評論人。主要關注儒家現代性、現當代史常識重建。

1969年4月出生。1986年開始在各類文學雜志發表詩作,作品入訊中國第四代詩人詩遜《中間代詩全集》《朦朧詩二十五年》《中國當代詩歌經典》等詩歌選本,著有詩集 《城市書》、長詩《571工程紀要樣本》等,曾獲台灣第一屆雙子星國際新詩獎及十多種詩歌獎。個人編有《孫中山在說》《日本格調》《大往事》等書。

主編過“華語新經典文庫”“非主流文學典藏”“獨立文學典藏”“獨立學術典藏”“獨立史料典藏”“國學典藏”等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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