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八百裡太湖和二千多年的吳地文化,原住民們當仁不讓地將“湖光山色,洞天福地”這樣的贊譽取下兩字做了自己家鄉的名頭。“光福”是吳文化的 一個極重要的關鍵詞,這裡有太湖千帆競發百舸爭渡的恢弘場景,那些充滿古典氣質的木質多桅帆船或許早在宋代就已經在湖面上漂泊,至今仍有漁民終年生活在船 上,他們是最後的,堅守著傳統的水上部落。

晨曦中的光福漁港村碼頭,帆影綽綽
古老的光福亦是名動江南的“百工之鄉”,數個世紀以來,這裡一直出產著精雅、雋永、書卷氣十足的玩意兒。紫檀、核雕、玉雕、刺繡不一而足。手 工,是當地人討生活的能耐,即便是那些做鑼兒、磬兒、鈸兒這類的傳統響器,他們都要沿用老底子的手工制作,一絲不苟,把老祖宗的一把好手藝傳承得風生水 起。
1、帆影驚瀾,最後的水上人家
光福鎮漁港村,56歲的周玉珍在離岸邊二百多米的五桅木質漁船上拾掇著,那些是一早撈上來的白蝦,“曬干了,跟白菜一起炒,鮮得很1她邊忙邊 說。船尾上塑料槳葉的簡易風力發電機“呼呼”作響。為“未嘗一日舍舟楫”的太湖船民們帶去些許不穩定的電力。柏木桅杆早已經看不出漆色,帆篷亦是黑灰老 舊,縫補頗多。船艙裡卻也清爽,紅漆錚亮,日用器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液晶電視,電腦等物件。“信號不好的,靠近岸邊才能看到點節目,電腦麼,就給小孩子 玩玩游戲了。”周玉珍說。

漁民在自家的木桅帆船上拾掇一早收獲的太湖白蝦
因為太湖東南區域水淺,大船吃水又深,和太湖上擁有傳統大漁船的漁民們一樣,她家的船也傍不了岸,入不得港,只得常年以水面作生涯,過著乘桴而生的日子。
這種被稱為“七扇子”的太湖傳統大漁船又叫“罛船”、“帆碾”、“戈船”,坊間演繹的說法是,這類“大塊頭”是由南宋岳家軍的戰船演變而來。演 繹卻也有些可考證的依據:這些大船至今仍帶有古戰船的痕跡,如艙堂寬,船幫高,人站艙堂船幫齊胸高,可代盾避箭,攻戰時也可彎腰行走;船頭有隆起的橫梁, 漁民卻都稱之為“箭板”;太湖大船由“對船”或四船結伴捕魚作業,太湖漁民稱“對船”為“舍”,稱四船為“帶”,那分明是帶有古代水師軍事建制的稱謂;在 大船漁民中還普遍崇信岳飛,有不少漁民都自稱是岳飛的後裔。
傳承既久的太湖木質七桅大漁船至今仍穩坐 中國(攻略) 淡水湖捕魚船的頭把交椅。盡管多數傳統太湖漁民都已經在岸上擁有了固定的居所,告別了祖祖輩輩飄萍 般無根的日子,但仍有像周玉珍那樣習慣了船居生活的人們選擇了傳統的延續,他們依然期盼著湖面上的大風,期盼著休漁期盡快結束,他們的船沒有櫓槁,風是他 們最為渴望的自然饋贈,像浮萍一般,只得風停時,方才下錨歇息,整理漁具,待到風再起時,又張帆而行。日子還在繼續,傳統的接力卻未必能樂觀,或許,作為 真實存在的生活狀態,這些古典而瑰麗的帆影最後總歸難免成為一種只讀記憶。
2、精雅百工,道法自然
鎮子上靠手藝吃飯的人比比皆是,做古典紅木家具的、刻核雕的、做仿古青銅器的、做刺繡的、做玉雕的,甚至是做些蘇鑼、廣鈸等傳統銅樂器,“都是靠著祖宗聰明,手頭又勤快,能討到一口飯吃1上了年紀的工藝師們很是謙虛,嘴上介紹著,手上的活兒也不停。

真假莫辨,光福的紫檀雕刻以細膩逼真,雅致文氣見長
三十六歲的“三藏”是鎮子上的傳統蘇式雕刻藝人,這個名字是當年他在蘇州靈岩山寺皈依的時候,師傅給他取的,取佛教典籍“經、律、論”三大法藏之意。這樣的經歷,或許對於一個靠手藝吃飯的雕刻師來說,至少在作品的構思上更能“師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