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自述:我的寵物,想說再見不容易

生物

導讀原文作者:Marc Silver翻譯:醒來的森林08 當寵物變得年老體衰,對它實施安樂死就成了一個理性又艱難的決定。 Rosie在曬太陽。攝影:Maya Silver 我們的第一人稱系列邀請作者們分享他們自己的故事。 過去聽朋友、同事說起他們“送自家寵物最後一程”,那時候我想“好吧,這不是什麼難事嘛”。疾病和歲月帶走了寵物往昔的活力,某個時刻你就會決定現在該送走你的Rover ...

原文作者:Marc Silver
翻譯:醒來的森林08

當寵物變得年老體衰,對它實施安樂死就成了一個理性又艱難的決定。

Rosie在曬太陽。
攝影:Maya Silver

我們的第一人稱系列邀請作者們分享他們自己的故事。

過去聽朋友、同事說起他們“送自家寵物最後一程”,那時候我想“好吧,這不是什麼難事嘛”。疾病和歲月帶走了寵物往昔的活力,某個時刻你就會決定現在該送走你的Rover或者她的Tabby了。

之後我就親身經歷了這種兩難境地。

我們的貓Rosie在1992年出生,大小便失禁好幾年,我情願委婉地稱之為“砂盆問題”。我和妻子Marsha為此安裝了很多設施。有時候她到不了地下室的砂盆,為此我們在樓上安了一個。我們也試驗過讓她更容易爬上去的砂盆,四周封閉,有一個斜坡引向砂區。我們買了一個橡膠墊放在盆下以防漏液。我們甚至買過被我稱作“小狗尿片”的東西,這種吸水能力極強的墊子本來是用作室內訓練狗狗的,結果也同樣勝任吸收貓咪的尿液。

(我忍不住說當初我在寵物市場買這些墊子的時候,收銀員問我:“哦,你家的小狗多大了?”我答道:“它不是小狗啦,是一只大小便失禁的老貓。”我喜歡她臉上的錯愕神情。)

有人曾建議我們買來早產嬰兒用的尿片,再剪一個洞讓尾巴穿過去,我們最終還是沒選擇這個意見。

總之如前文所述,我曾經以為這樣說對我不是件難事兒:“我厭倦了清理貓尿,我們還是讓Rosie安樂死吧。”但不知怎麼,我就是說不出來。也許是因為看起來Roise在盡可能地享受她的余生。食物不夠吃時,她會在每個早上衝我們吼。我一回到家,撲通一下躺到電視機前的長沙發上,她就會立馬跑過來,蹭上我的胸脯,心滿意足地躺下來,將她20磅(9公斤)的身軀壓在我身上,橘黃色的毛掉在我黑色的衣服上。

我開過有關安樂死的玩笑:“她每天睡23個小時,多睡一個小時又有什麼區別?”但我總在思考:我有什麼權利去結束她的生命?天知道一只家貓竟然會引發一個生死困境!

我不能下決心叫獸醫來著實令人吃驚,要知道我和Roise以前可有過一段恩怨史。我們的兩個女兒現已成年,當她們過去住在家裡的時候,是Roise心中的首位。Roise那麼的愛她們,卻將我視作某種有毒瘟疫。如果我挨著她坐在沙發上,她就會像一只發瘋的、嚇壞了的兔子衝出去。即使我幾分鐘前剛剛給她在碗裡添滿了食物。

但現在Roise心中的首位成了我和妻子。雖然她並不經常對我們表示愛意,卻明顯地渴望我們的陪伴。我們因此繼續清理砂盆,遲遲沒叫獸醫來。

之後,就在幾天前,Roise不吃東西了。我和妻子明白告別的時刻到了。實際上我們為此有些感激,因為好像是她自己准許我們結束她的生命。我們找了一個獸醫,他願意到家裡來,事情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因為像大多數貓一樣,Roise不喜歡被放在紙制的手提箱裡坐著汽車去看獸醫。

我回家等著獸醫,他約好了下午4點來。如同過去幾個月的大多數時候一樣,Roise一直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個球。獸醫告訴過我們許多貓察覺到自己日薄西山時,就會不吃不喝,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在自殺,而這正是Roise在做的。

獸醫給Roise注射了鎮靜劑,我在一旁撫摸著她。她失去了知覺。這一幕重重地撞擊了我的心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開始止不住地啜泣。當妻子打來電話說再過五分鐘她就到家,我甚至都沒法兒說話。我向獸醫道歉,他說:“你算不錯的了,大部分的時候我一到就發現人們已經開始哭了。”

Marsh及時趕回了家。然後這名非常善良的獸醫給了Roise一劑量硫噴妥鈉(麻醉藥)。我們坐在那兒,輕撫著她的頭。不一會兒,她的心髒停止了跳動。送一只貓到她的天堂去怎麼就這麼難呢?她並不是在盛年離開,她度過了20個美好的年華。她是野貓的女兒,我們打算把她變成一只室內貓,然而天性卻驅使她逃出禁錮,去享受奇妙的大千世界。所以,她既在室內活動,也在室外活動。她喜歡徘徊在我們的院子裡,嚇嚇其他的貓或是在露台上曬曬太陽。

久而久之,她深深地打上了我們家的烙印,而不再是一只普通的貓,她有了自己的名字Roise Silver和Facebook主頁。她是我們兩個女兒的忠誠的伙伴,哪怕她們像把她放在刑架上一樣擺弄。我們的家庭危機也有她一份,好比那次她在外面跟某個動物打了一架,結果身上破了個洞,正趕上Marsha在接受乳腺癌治療。

那時候獸醫告訴我們:“你們家的貓可能需要植入一個靜脈導管便於輸液。”當時我想說:“不是吧,我們家已經有一個了。”因為作為治療的一部分,Marsha為了方便化療輸液做了這個手術。

我想我現在要說的是我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動物建立如此緊密的感情紐帶,即使有超過十年的時間她都把我看做一個惡魔。我也從未想過會如此舍不得和她告別,即使明知時機已到。

再見,Roise!你給我們帶來了那麼多歡樂,沒有你,家裡顯得空落落的。我知道這樣說有些矯情,但我的心也像被挖走了一角。你們曾經也不得不和摯愛的寵物告別嗎?你們想過自己會那麼難過嗎?

注:Marc Silver是國家地理文字部的副主任,也是新書《糟糕透頂,我的家長得了癌:兩個青少年的切實建議》的合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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