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斯在悉尼4000公裡之外、與全球任何一座大城市都不相鄰、被稱為“世界上最孤獨的城市”的珀斯,卻因為水岸生活方式與全澳洲最長的日照時間,一直是這個大國最適合人居的城市,隨著礦業投資的大躍進,這座城市在過去30年間更經歷了前所未有的財富積累。

珀斯
當我在一個2月的早上走出珀斯機場,夏日熱烈的陽光霎時照得我眯上眼睛。高速公路兩側是矮小叢蓬、灰枝綠葉的植物,在干旱堅硬的赤土上頑強生長著。
當離市區越來越近,這座僅次於悉尼和墨爾本的澳洲城市漸漸展開其真容:一排排私宅掩映在鮮花綠蔭之中,現代化高樓反而成了點綴。約十分鐘後,一彎波光粼粼的清水出現在眼前,我情不自禁歡呼起來。這是將這座城市一分為二的天鵝河(Swan River),珀斯最耀眼的名片。
天鵝河北岸的聖喬治大道(ST Georges Terrace)是珀斯的CBD。由於天鵝河的存在,珀斯在城市化進程中倡導臨水戶外生活,這使得傳統曼哈頓式CBD標准完全框不住珀斯。這裡沒有豪華的購物中心、玻璃鋼筋建築群、大都會級別的藝術博物館,甚至沒有一條稱之為門戶的主干道路。
某個傍晚,我們完成工作後在國王公園(Kings Park)附近的海灘休息,驚訝地發現河上白帆點點、桅檣林立。游艇能成為天鵝河上的熱門活動,與珀斯平均每四戶人家就擁有一艘快艇不無關系。

珀斯貨運港口
巨額的財富來自何方?全依賴於豐富的自然資源。珀斯已成為全球鐵礦、天然氣、氧化鋁、黃金、鎳、鈾、鑽石等礦業投資大本營。尤其是近年來,中國鋼鐵產能狂飆式增長,使得西澳成為中國最大且最具競爭力的鐵礦石進口來源,同時還滿足日本、印度等亞洲國家對資源的強勁需求。
由於中國對資源的需求高漲,不但幾乎每一家中資資源企業都在珀斯設有分支機構,比如寶鋼、中鋼集團、五礦、中冶、中信泰富、武鋼,而且越來越多中小企業開始前往珀斯淘金。珀斯當地的資源企業也無一例外打“中國牌”,因為中國是維系他們高利潤的最大客戶。
受惠的不只是西裝筆挺的礦業執行官,礦工才是珀斯絕對的“金領”。在西澳,一個僅具備基本技能的礦工,可以輕松年入百萬人民幣;開礦區卡車的司機,年收入200萬人民幣很正常。連西澳洲政府官員Steve介紹礦工的工資時,都會忍不住來一句“Good money”。不過Steve強調,珀斯及周邊的物價也很高。例如,在礦區小鎮Karratha,汽車旅館一晚上要價約300澳元,相當於悉尼市中心五星級酒店的收費水平。
財富持續的湧入,令珀斯在過去近30年裡經歷了一波高速發展。作為西澳洲首府,西澳80%以上的人口居住在這裡。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裡,珀斯的人均GDP增長在澳大利亞所有州裡面最為迅猛的,對整個澳大利亞的經濟貢獻率達38%左右。2011年,全球房地產服務公司Jones Lang LaSalle的一項調查顯示,在全球20大發展最快的新城市排名中,珀斯排在第8位。

鐵礦
急速的城市擴張也使城區的界限被模糊。若問當地人住在城區還是郊區,對方總是吞吞吐吐,不確定自己住在城區還是郊區,但會強調他們只需花十幾分鐘就可以達到市中心各個街區。當然,回答者大多擁有一輛小排量轎車、十幾萬澳幣的年收入和一套400平方米左右的獨棟別墅。
但這並沒有改變珀斯人的生活。工作日早晨六七點鐘的天鵝河畔,上班族混在遛狗、慢跑和晨泳的人群中,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中午,在國王公園(Kings Park)與沿河大片公共綠地,你隨處可見西裝筆挺的辦公室職員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享用三明治和沙拉。
來珀斯的第三天,我乘飛機前往珀斯北部的礦區。天色近黃昏,俯瞰著孤零零地屹立在澳洲西海岸的珀斯,只見一望無際的赤色荒原將她環繞,荒原上許許多多白蟻的巢穴,在夕陽照耀下,像蒸熟了的玉米面窩頭一般黃燦燦的。那一瞬間,珀斯的繁華,如同幻覺一般。(文/圖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