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港:山水寫意間回味歷史

遊記

導讀 記憶中的越南是電影《穿白絲綢的女人》、《青木瓜之味》、《天與地》裡的模糊聲影,彌漫著戰爭的硝煙,飽受炮火的蹂躪。如今歷史的硝煙慢慢散去,這個古老滄桑的國家拂去昨日的傷痛,卻也一如既往地堅守著那份內斂古樸,等待世人撩開神秘的面紗。 風情海港的戰爭記憶 不久前,我隨中青旅踏上這條尋覓南國風情、重拾歷史記憶的旅途,來到了位於越南中部的 ...

記憶中的越南是電影《穿白絲綢的女人》、《青木瓜之味》、《天與地》裡的模糊聲影,彌漫著戰爭的硝煙,飽受炮火的蹂躪。如今歷史的硝煙慢慢散去,這個古老滄桑的國家拂去昨日的傷痛,卻也一如既往地堅守著那份內斂古樸,等待世人撩開神秘的面紗。

風情海港的戰爭記憶

不久前,我隨中青旅踏上這條尋覓南國風情、重拾歷史記憶的旅途,來到了位於越南中部的著名海港城市,同時也是越戰中美軍最重要的軍事基地——峴港。這個素有“東方夏威夷”之稱、又被《美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人生必到50個景點之一”的度假勝地,如今已難覓當年戰爭基地風貌的蹤影。距離我們下榻的酒店不遠處,是美軍曾經的一個軍用機場,這個曾經的軍事要地如今雜草叢生,很難辨認出它的前身,眼前殘留的只是一些冷冰冰的廠房和東倒西歪的金屬大桶,在陰霾的天空下,似乎還能聽到曾經戰機的轟鳴聲。導游告訴我們,如今的峴港機場在越戰中曾是美軍南越空軍的基地,並被認為是越戰期間世界上最繁忙的空軍基地之一,平均每天起降航班2595架次,遠遠高於當時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機常“現在的峴港還殘留一些戰爭的遺跡,但當地政府並沒有刻意保護。和崗巒起伏的山茶半島、幽谷思情的會安古城以及風景如畫的延綿海灘相比,這些遺跡顯然並不是游客觀光的重點”,導游介紹說,“對於這裡的年輕人來說,戰爭已經遠去,大家都在努力賺錢,漁業和旅游業是峴港如今的發展重點。”

看著手中的地圖,這個曾經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背山面海,整個港灣呈馬蹄形,外有北面的海雲嶺和山茶半島為屏障,內有東南面的五行山和西南面的福祥山為依托。在經受一百多年殖民侵略的苦難後,時代的巨輪將這座城市重新帶給世人。抬頭,望著港內停泊的漁船,遠處千萬只展翅飛翔的海鷗,路旁忙忙碌碌准備出海打漁的人們,還有一群群身穿白色奧黛、騎著單車前去上學的女孩。峴港,這座歷經風雨的城邦早已回歸了寧靜與朝氣,此刻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走近她。

早就聽聞峴港海灘的獨特魅力,它被福布斯雜志評為世界最美的六大沙灘之一。綿延40多公裡的白沙海灘上,人們不僅會被那水天一色、白藍相接的長灘美景所吸引,更會感嘆於遠處拔地而起的峰巒疊嶂。支一把陽傘,躺在沙灘上,耳畔是海水的低吟淺唱,淡淡的海風撲面而來,此情此景怎能叫人不沉醉。然而僅僅“迷失”在這方天地還不足以品讀峴港的味道,還要去古城感受一番當地生活的原汁原味。

我們驅車前往距離市區30公裡的會安古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名錄》,集中國、日本、法國文化為一體的古韻小鎮。據導游介紹,會安早在16世紀就成為東南亞最重要的商埠。在最為輝煌的鼎盛時期,曾是古代占婆國使節啟程前往中國進行交往的“起航港”。幾百年來華人在此繁衍生息,中國式的建築隨處可見,而且保存完好,既沒有受到戰爭破壞,也沒有因修建高樓大廈而拆遷。會安有華人聚居的街道,有觀音廟、關帝廟等中國式的廟宇。福建會館廣肇會館、潮州會館、瓊府會館和五幫會館建築雄偉壯麗,各個會館裡分別供奉著媽祖、關公、伏波將軍等,終年香煙繚繞。而走在會安古城的老街上,硬木的柱椽、斑駁的舊牆、沿街叫賣的大媽、穿梭而過的人力車夫等,一切都那麼樸實、靜謐,連我的步伐也跟著放緩了許多。隨意走進路邊法式建築風格的咖啡館,坐在屋檐下的沙發上,看著眼前深宅大院和歐式店鋪交錯林立的古城、水果攤上透著南國風情的熱帶水果,我不禁被這種中西文化相結合的獨特神韻所深深吸引,連空氣中的沉香都仿佛可以用心捕捉到。人們三三兩兩或閑坐在屋檐下聊天、發呆,或與那透著歲月痕跡的老房子合影留念。而最能傳達小城風韻的,便是那滿街的裁縫店、琳琅滿目的絲綢布料和有淡淡音樂飄出的畫廊。時不時還能看到穿著或潔白或鮮艷的奧黛、頭戴鬥笠、身材窈窕輕盈的越南少女走過,那份韻味、那份多情,清清淡淡,毫不誇飾,讓人唯恐多看她們一眼就會打擾到那份飄於室外的恬靜。

漁家把船靠了岸,夕陽掛在天邊,溜溜達達到了傍晚。店鋪前、木橋上顏色鮮亮、形態各異的紙燈籠透出朦朧的光。據說,每月的農歷十四,會安家家戶戶都會關閉電燈,只點燈籠,以紀念祖先、追憶歷史。我尋了一家臨街小店坐了下來,點了一杯越南特有的滴漏咖啡,一滴一滴濾下的咖啡和杯底的白煉乳融合在一起,喝一口,那種苦中帶甜的回甘更為強烈。眼前的古城在如水的夜色中愈加柔美,我想,即使是一位過客,我也心甘就這樣迷醉,不再醒來。

如果說會安古城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那麼它40公裡開外的美山聖地則是印度文明的記錄者。這個隱匿在山谷之中、被茂密熱帶植物所籠罩、現存占婆王國時期最古老最龐大的建築群,與柬埔寨的吳哥、印度尼西亞的婆羅浮屠佛塔、緬甸的蒲甘佛塔遺址齊名。懷揣著對那段占婆歷史的敬畏之情,我進入了這片深山林區。遠遠就能望見大小錯落、遙相呼應的建築群,保存比較完好的是B區和C區。眼前紅磚建成的占婆塔並不高大,斑駁的牆面上布滿了雜草和霉斑,廟宇的磚面似乎也由於千年以來的風吹日曬而變得凹凸不平,磨蝕得厲害,許多神像的頭部和面部已經缺失或風化。忽聽導游指著廟宇說,“這些嚴絲合縫的磚面不是經過灰漿粘合而成的,有一種傳說是占族人用蛋清將它們粘合得如此整齊平滑、完美無縫。”無論真假,都叫人對聰慧勤勞的先人心生敬意。繼續向北走,便到達了E和F建築群,已經辨認不出形狀的這兩組建築損壞嚴重。據導游介紹,l969年,美軍對美山谷地進行了狂轟濫炸,美山許多建築被夷為平地,只剩下瓦礫殘渣。到1975年越南南方解放時,偌大一個美山聖地由原來殘存的50多座建築減少為20座,而且從中找不出一座是完好無損的,殘存的雕像也被毀壞得更加支離破碎。直到後來的修復,以及1999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世界各地的游人才得以在斷壁殘垣中感受這古老的占族文化藝術。

一路思忖,一路蜿蜒,回望濃霧中的斷石殘垣,我不禁想像,這處建於公元5世紀,比吳哥還要早700年的輝煌宗教聖地曾是何等熱鬧繁盛!歷史無情地變遷,歷經占婆國的衰亡和阮福氏的崛起,這裡被修建又被荒棄。這片占婆王國遺留下的最重要的聖地,這些占族人竭其心力建造的神廟、聖殿、佛塔只能在時光流轉中接受歲月的洗禮和世人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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