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優雅的,是詩歌,用熱情的語言傾訴愛情,更喚起人們對美 好的追求;優雅的,是態度,是將無論艱辛、無論平淡的人生過得如詩般有滋有味;優雅,是這片南美大陸,無論時光風雨如何肆虐,依然純淨如初,優雅,是復活 節島那眺望遠方的眼睛、千百年如一,優雅,是奎卡舞者那如繁花般的裙裾、是既不烈也不淡的Pisco……一切正好才是優雅。
貼近心靈的遙遠大陸
傳說,上帝創世界的時候,一切都完成了,但卻剩下了一片高山、一片湖泊、一片沙漠、一片森林。於是上帝把它們沿著南美洲大陸的邊緣細細粘上,那就是智利。幾百年來,智利被稱為“天盡頭”,智利詩人聶魯達說:“沒有來過智利的人,就不會了解我們這個星球。”
智利也許是地球上與中國相距最遠的國度。如果忽略距離,那些山海之間的遼遠壯闊、險峰與高原、大洋中的孤島都讓人心生恍惚,仿佛這些景物的本身
就是“遙遠”的代名詞。然而,如此純淨的大地卻是你所見過最貼近心靈的地方。因為,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千山萬水,而是麻木的內心,而這片大陸,將以純美開
啟人的心靈世界。

瓦爾帕萊索的塗鴉讓這座城市透出別樣的生動與鮮活
瓦爾帕萊索 天堂谷地
一座鑲嵌在高山與大海之間的城市,那裡有色彩絢爛的建築和永不停歇的港口,曾經“中斷”的歷史在那裡一直被定格到今天。也許,命運會讓人失去很多的東西,但它從來不能奪走幸福。在這裡,有書、有音樂、有愛,還可以聆聽海浪、仰望星空,生命就變得優雅。
從聖盧西亞廣場一路奔襲110公裡,我終於到達了那座“向天上延伸的城市”——瓦爾帕萊索(Valparaiso)。
初到此地,這個城市並不急於像孔雀開屏似的把所有美一股腦堆積到你的眼前,那些歷經滄桑後的、歷史的沉澱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你帶來小小的驚喜。
瓦市東部和東南部環繞港口的幾十座山丘上布滿了五顏六色的房子,層層疊疊,站在碼頭四下環望,整座城市竟然像浮在海面上。城市老城區幾乎難得看 見連成一片的平地,山直接連到了海。於是,依山而建、傍海造屋成了這裡獨特的風景。從海岸最低處,房屋一層一層沿著山坡呈階梯式向上延伸。由於地勢陡峭, 幾乎每一家的屋頂旁邊就是鄰居家的地基。
隨意撿條甬道拾階而上,一路舊時風景如同黑白老照片快速閃過。最讓人迷戀的當然是山坡上那些斑斕的建築本身,雜亂無章而又似乎渾然天成。瓦爾帕萊索最早由西班人建立,
其在西班牙語裡的意思是“天堂谷地”。這裡屢遭海盜、風暴和地震摧殘,但每次都能在重建中獲得新生。由於西班牙、德國等地的移民給這裡帶來了各 自的建築風格,這座城市融合了歐洲國家不同的建築風格。據說彩色房子與這座海港的歷史息息相關,當年經過這裡的眾多船只經常需要修補、重漆,工人會將多余 的漆帶回家美化外牆。比彩色牆面更惹眼的,是隨處可見的塗鴉。有些作品精美、細膩,有些則一看就是尋常百姓隨性所為,卻讓這座城市透出別樣的生動和溫暖。
一個帶著漁夫帽的老人看我不停地對著塗鴉拍照,就指點著前面遠處的建築說:“孩子,那邊的才好看呢,這裡嘛……也許有點粗俗……”我馬上回應
說:“哦,你覺得它們難看嗎?”老人連忙擠擠眼睛又說:“我是說,也許,比起這裡,那邊更好看一點……你知道,這些畫互相比較起來,你可以說好或者不好,
但它們是整體的一部分,無所謂粗俗與優雅”說著用征詢的眼光看著我,補充一句:“這些都是這個城市的組成部分啦”。是啊,如同那五顏六色、疊摞在一起的房
屋,也如同遠處多彩的船帆、如同過去混血的歷史、光榮與苦難,每個側面都不是孤立的,只有彙聚在一起才是瓦爾帕萊索、才是天堂谷地。

城市中眾多的山丘是奢華的精品酒店和別致的酒吧聚集之處
走得累了,轉身回望南太平洋,長久地凝視遠方,望得再遠一點,更遠一點,遠到可以看見汲汲營營的瑣碎裡我在這個世界上丟失和忽略的一切。
白天的瓦爾帕萊索樸實平靜,時間已經蕩滌了它曾經輝煌外表下的熠熠光輝,然而當你登上一座座不知名的山頭,沿著小徑探訪隱蔽其中的歐式公寓,復
古的咖啡屋和優雅的海鮮餐廳,你會恍惚覺得那個貴族的時代還在延續。當夜晚來臨的時候,瓦爾帕萊索漫山遍野的房屋似乎連著天空,燈光和星光交織在一起讓整
座城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哀愁,一種讓人迷戀的哀愁,那種感覺像極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探戈之夜。

蓬塔阿萊納斯(Punta Arenas)是智利最南部的城市
蓬塔阿萊納斯 冷酷仙境
當人們還來不及適應北部奢華的星空,蒼涼的大漠,智利最南端的巴塔哥尼亞高原百內國家森林公園中萬年冰川和只應天上有的湖光山色又再次震撼了感官,蕩滌了心靈。詩人再次道出了真諦:沒有來過智利的人就不會了解我們這個星球。
當飛機接近蓬塔上空,向窗外望去,滿眼都是被皚皚白雪看似不經意間覆蓋的安第斯山脈,被聖地亞哥夏日驕陽炙烤多時的游人迫不及待地想踏上這片清
涼地,接受南極風的洗禮。盡管旅行前許多當地人都用誇張的口吻形容蓬塔的風如何大,風速如何快,中肯地建議最好穿上最厚的衣物御寒,當初不以為然的我下飛
機後立刻就為自己的大意後悔不已。

巴塔哥尼亞烤羊肉堪稱天盡頭的美味
世界盡頭有美味
人們常說,如果要真正了解一個城市的歷史就去看它的中心廣場及四周建築,要進教堂、轉廟宇、參觀公墓。蓬塔公墓就是這樣一個城市興衰史的真實寫照,我,便獨自前往。
公墓寬闊大道的兩邊種植著修剪得形狀整齊、郁郁蔥蔥的歐洲柏,墓地因此被染上了幾分英倫氣息,整體空間開闊,氣氛寧靜。深處的墓穴被大理石、 銅、鑄鐵制成的雕塑裝點,風格迥異,有華麗的巴洛克式也有簡約的文藝復興式。這裡埋葬著當地曾經的名門望族,以及對整個社會有重大影響的時代先鋒。蓬塔市 中心武器廣場上有一座為紀念麥哲倫而建的雕像群,其中一尊巨大的印第安人銅像格外引人注目,他一只腳彎曲盤起,另一只懸在空中,根據古老的傳說,所有從它 面前經過的旅行者都要觸摸他懸在空中那只腳的腳趾,以尋求保護和幫助,還有人會仰頭親吻腳趾以求能盡快回到這個地方。那只被無數人親吻、觸摸的渾圓腳趾已 經泛出亮黃色的光芒,而身體的其他部位因為長期被空氣氧化逐漸色彩暗淡。
鑽進一家被暖爐烘烤著的當地餐廳,看著菜單上琳琅滿目的菜色和千奇百怪的烹調方式簡直就有“嘴到用時方恨少”的懊惱,將身穿制服舉止優雅的服務 生叫來請教專業意見,當問道牛肉和羊肉哪個更可口時,他滑頭地一笑,用一種幽默的口吻回答:請不要將牛肉和巴塔哥尼亞高原的羊肉作比較,因為後者內涵更加 豐富。如果你到了世界盡頭卻不嘗試一下巴塔哥尼亞的羊肉,那簡直是一種犯罪。
答案顯而易見。傳統意義上的巴塔哥尼亞羊羔是出生後60至90天放在母羊身邊母乳喂養,直到重量達到19至24公斤,一頭羊產生的羊肉大概在8
至12公斤左右。烤熟的羊肉用刀切開呈深玫瑰紅色,熱騰騰地冒著幾縷熱氣間隱約能看到滲出的肉汁,被烤出的油脂均勻地分布在羊肉表面。經典烹調方法有烤羊
排配白葡萄酒醬,或裹著面粉炸,或用烤箱烘烤配上橄欖油和新鮮香草料。屋外寒風凜冽,坐在暖暖的炭火爐旁,吃著羊排,品著酒,世上真沒有比這更令人愜意的
一刻了。

百內國家公園內冰川、湖泊、森林、瀑布、河流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徒步愛好者
“消瘦”的神奇
聶魯達曾經形容智利為“我那消瘦的祖國”,然而這片“消瘦”的土地孕育著神奇。當人們還來不及適應北部奢華的星空,蒼涼的大漠,最南端巴塔哥尼 亞高原百內國家森林公園(Torres delpaine)中萬年冰川和只應天上有的湖光山色再次震撼了人們的感官,滌蕩了人們的心靈。詩人再次道出了真諦:沒有來過智利的人就不會了解我們這個 星球。
百內國家公園內彙集了冰川、湖泊、森林、瀑布、河流,被稱為是“一生中必須看一次”的地方。它吸引了世界上成千上萬的旅行者、冒險家或徒步或坐船漂流而下,只為親眼目睹雪水融化奔流咆哮的氣勢和千年冰川邊緣斷裂滑落水中的動人聲響。
國家公園內晴雨不定,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下一刻可能就狂風起、雨點落。背包徒步穿越時抬頭瞥見蒼茫藍天中一只氣定神閑的雄鷹展開雙翅,以鋪天 蓋地的氣勢穩健飛翔。它頸上一圈醒目的白色翎飾讓人立刻意識到這就是被當地人視為“安第斯文明之魂”的神鳥禿鷹。它的形像也被繪制在智利國旗上,像征著人 們捍衛祖國的力量、決心和勇氣。禿鷹玻璃球似的眼珠閃爍著冷峻而有穿透力的目光,同行的當地人見我看得出神,走過我身邊時微微一笑:“出色的飛行者,不是 嗎?你很幸運能看見它,因為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據說16世紀西班牙殖民者到來之前,成群的禿鷹曾經棲息在這裡。”
由於山峰冰雪融化加上地勢高低差距,自然保護區內有著數不盡的壯觀瀑布,如碧玉般透徹的湍急水流沿著崎嶇的山路奔流而下,氣勢磅礡,激起層層水 氣,如果幸運地趕上個晴朗的日子,在光的作用下,水面上那道飄渺的彩虹簡直讓人有想伸手觸摸的衝動。眺望環繞在遠處的山峰,峰頂的白雪早已融化殆盡,而中 部一圈厚厚冰雪層依然緊貼山體,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它分明的棱角在陽光下泛著的微微藍光,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觀,剛才同行的當地人似乎洞悉了我再次駐足 的原因,頗為自豪地說:“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麼,覺得這山峰的氣質像極了剛才飛過的神鷹?堅毅冷峻,尤其是環繞在山間的冰層,不正是神鷹頸部那白色的翎飾 麼。”此刻除了點頭我想不出更好的言語來表達贊同。穿過瀑布,水流速度逐漸減緩,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隨處可見,平靜的湖面藍得很特別,有人這樣形容:這 種藍好像不屬於自然,世上再難找出和它一樣藍的東西,倒像是上帝專門為高山上的這面湖水另外創造了一種藍色似的。
巴爾馬塞特(Balmaceda)山峰高聳,成片的冰川包裹著山體,從頂部傾瀉而下,晶瑩剔透,泛著淺藍的微光,仿佛是奔騰的瞬間突然被凍結 了,而對面的人還心有余悸擔心被湮沒在這磅礡冰冷的水流中。每分每秒都有大塊冰塊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脫離主體落入水中,隨著水流漂浮到湖泊,依然純藍透明 的落冰安靜地傾聽河水的湧動聲,回憶著一萬兩千年前初始的渾沌。
一位神父在他的書中如此描寫:百內的群峰呈現給人一種震懾靈魂、具有神秘氣息的莊嚴和美麗。峽口的藍、紫色調和不顧一切直衝藍天的金字塔形山峰的橙黃和淺玫瑰色形成鮮明對比。

阿塔卡瑪 火與冰共舞
舉目四望到處都是赭黃色的岩石,或突兀嶙峋奇形怪狀,或連綿成排似恐龍背上的鱗片,四周安靜得只聽到風掃動沙塵的聲響。太陽一點點下沉,遠處的 山谷和安第斯山脈由青色逐漸變為黃色、橙色、淺紅色、紅色,然後在太陽落山後幾分鐘內徹底變成了深色的暗紅,如此神奇的光影變化讓人動容,那一刻的美,驚 心動魄。
踏上阿塔卡瑪大沙漠所在小鎮的沙土地,在觀賞到月亮谷日落前,在感受到間歇泉的神奇能量前,僅是在低頭凝視腳下,抬頭仰望天空之間,我就對這片沙漠綠洲一見鐘情了。

阿塔卡瑪是個寧靜而優美的小鎮
黑絲絨般的天空不帶一點雜色,漫天繁星如同不小心失手撒出的碎鑽,高貴地鑲嵌在黑絲絨上,天空仿佛就在頭頂觸手可及處。在工業高度發達,摩天大 樓鱗次櫛比的今天,我已經不記得最後一次看到如此密集的星群和如此寧靜的夜晚是什麼時候了。吸一口清冷的空氣,使勁揉了揉雙眼,怕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待確 定並非幻像之後就再舍不得閉眼了。
說是小鎮因為它名副其實地小,小鎮的地標建築是一座建於殖民時代的磚坯教堂,典型的安第斯風格,屋頂是以泥和稻草為原料混合建成,整個教堂被粉
刷成如雪的白色,在一片黃沙中顯得格外矚目。教堂的結構跟當地民風一樣簡單、淳樸,只有一個主殿和聖器室。而考古博物館位於小鎮中心武器廣場的一個角落,
這裡陳列著被人熟知的“智利小姐”木乃伊。她是幸運的,她在沙漠中被發現,苗條的身材,漂亮的睫毛和辮子依然清晰可見,沙漠將她的美永遠地凝固了,因此
“最漂亮木乃伊”的美譽,她當之無愧。

雲霧縈繞的雪山是高原永恆的美景
帶領我去月亮谷欣賞氣勢磅礡的大漠日落的人,是個身材高大、年輕帥氣的白人小伙子,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和西班牙語,通過交談得知,他是個地地道道 的英國人,七年前第一次來到這片沙漠的他一個西班牙語單詞都不會,卻瘋狂地迷戀上了這片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於是他住了下來,找到現在這份向導的工作,當 我問他每天頂著烈日重復這樣的工作不覺得辛苦嗎,他憨笑著說:“這裡的生活很寧靜,人也很淳樸,雖然我每天都重復著同樣的路線,但我身邊的人卻永遠不會重 復,這讓我興奮。”
驅車不多久便到達大沙漠中的一個山谷,別看“月亮谷”這名字浪漫,卻是因為它極其嚴酷的自然環境所造就的單純—只有無窮無盡的沙子。據說,這裡最長的時候近400年沒有落過一滴雨,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跡像,據說是和月球地貌最為相似的地方。
為了登高看日落,我們不得不沿著沙丘向上攀登,每走一步,柔軟的流沙順勢滑落將整個腳掌深深陷入沙中,讓你根本無從使勁,似乎每走一步都是跟自 己做徒勞的鬥爭。登上頂峰時早已氣喘吁吁,舉目四望到處都是赭黃色的岩石,或突兀嶙峋奇形怪狀,或連綿成排似恐龍背上的鱗片,四周安靜得只聽到風掃動沙塵 的聲響。太陽一點點下沉,遠處的山谷和安第斯山脈由青色逐漸變為黃色、橙色、淺紅色、紅色,然後在太陽落山後幾分鐘內徹底變成了深色的暗紅,如此神奇的光 影變化讓人動容,那一刻,真是驚心動魄。
阿塔卡瑪,到處充滿了兩極的張力,火與冰交織在神奇的土地上。因此,天不亮我們就不得不從阿塔卡瑪小鎮出發。因為這裡是造物主傑作彙聚的地方,還有更多的自然之純美等著我呢。
沒有陽光的黑夜天寒地凍,視線能到達的只是車前燈能夠照亮的小片地域,呵在車窗上的白氣久久不肯散去,我下意識地裹緊羽絨服將身體蜷縮在角落, 此時才有了真正來到月球的感覺,廣寒宮不過如此。吉普沿著陡峭的山路盤旋而上,經過兩個小時的崎嶇山路終於遠遠望見一片開闊地上許多十幾米甚至幾十米高的 水蒸氣柱騰空而起,周圍的空氣一下變得溫暖濕潤了很多,讓人情不自禁地向熱源靠近,當地人在其中一個泉眼邊挖了一個泳池大小的不規則水池,人們可以在零下 四五度的空氣中享受露天溫泉,進入水池的那一刻全身的寒氣融化在40度的溫水中,繃緊的神經一下松弛下來……
而到達Miscanti湖時雖然已經在海拔4100米的高地,站在原地轉360度,猛然發現自己仍然被白雪覆蓋的雪山環繞,仿佛處於盆地之中。
眼前的景色給人帶來的是強烈的視覺衝擊,油畫般的色彩,水墨畫般的意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鹽湖呈現出一種最純淨、令人無限愉悅的藍色,讓人想起秘魯庫斯克
印加文化中印加人用來粉刷外牆的漆料,色彩純粹分明,皚皚白雪覆蓋的火山口和空中漂浮的幾絲白雲投影在平靜、透徹如鏡面一般的湖面上,有那麼幾秒你甚至分
不清哪個是倒影,哪個是實景。湖邊狹窄的石鋪小徑邊,幾只羊駝神情自若地向遠處張望,似乎絲毫不介意和我分享眼前這份悠然自得。

復活節島的舞蹈者身著羽裙,臀部靈活扭動,極富動感
復活節島 與莫埃一起看海
每尊石像神態各異,但深邃的雙眼都神情凝重地注視遠方,它們的眼睛是專門用黑曜石或閃光的貝殼鑲嵌上的,所以格外傳神。這風雨不驚、安然自若的神態保持了多少歲月沒人能說得清,但這份淡定和優雅,仿佛無視時光的殘酷,亙古不變。
遠離南美大陸,復活節島靜靜地孤懸於東太平洋上,仿佛一顆脫離軌道的人造衛星,那麼悠然自得、不緊不慢地按照自己的節奏運行。這片漂流地從未被 大陸的強勢文化所同化、征服,幾百年來島上的景色沒有變過,人們古老、悠閑的生活方式也從未改變過。在這裡不存在通常意義上的時間,只有每天的潮起潮落一 次次地翻動歲月的日歷。
從聖地亞哥出發搭乘LanChile航班前往復活節島,這是大陸和小島之間唯一通航的航空公司。為了保護島上的生態系統,每周只有三至四趟航班
往返。在近5個小時的航程中和大多數游客一樣,我憧憬著即將看到的莫埃石像。當機艙緩緩開啟,南太平洋溫暖潮濕的氣流撲面而來,松動了聖地亞哥的干燥導致
緊繃的肌膚。

巨大的莫埃石像見證曾經的輝煌,也給小島留下了千古之謎
他們有著形態各異的長臉,略微上翹的鼻子,向前突出的薄嘴唇,略向後傾的寬額,垂落腮部的大耳朵,刻有飛鳥鳴禽的軀干以及垂立在兩邊的手。這些 石像散落在島嶼四周,有的豎立在草叢中,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豎在祭壇上,背對大海,面向島嶼內部。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每尊石像神態各異,但深邃的雙 眼都神情凝重地注視著遠方,由於它們的眼睛是專門用黑曜石或者閃光的貝殼鑲嵌上的,顯得格外傳神。這風雨不驚、安然自若的神態保持了多少歲月沒人能說得 清,但這份淡定和優雅,仿佛無視時光的殘酷,亙古不變。我也和石像站在一起,眺望大海,那一刻的視野居然穿透了碌碌塵世,時間和歷史好像全部停滯在這一 刻,內心充滿了無邊的寧靜。
在加工石像的采石場,成品、半成品隨處可見,有的大半個身子深深嵌入土地中,地面上只露出巨大的頭像,有的像臥佛似的水平放置在地面,這場景仿
佛前一刻加工石像的工匠還在奮力雕刻,頃刻間一切如同龐貝古城的坍塌一般煙消雲散,世界死一般的寂靜,只留下這些巨人石像見證曾經的輝煌。人們總是不斷假
想猜測它們是誰制作的?在當時如此原始的石器時期,如此浩大的雕刻工程是如何完成的,又是如何運到海邊去的?眾說紛紜,直到今天也沒有定論,然而當你站在
一尊尊石像前凝視它們威嚴的神態,感受它們眼神中透出的歷史蒼涼感,所有的質疑和假設都將被遺忘。

在加工石像的采石場,成品、半成品隨處可見
在島上呆上一兩天後我很快意識到,莫埃石像是復活節島渾然天成的一部分,但並非全部。更加觸及心靈的是島上世外桃源般的意境以及歷經城市喧囂後 小島為人們提供的精神庇護所。驅車離開市中心小鎮一直往海邊開,一路的靜謐足以讓你的眼睛、耳朵拋開城市生活高度緊張造成的疲勞,偶爾迎面開過的車輛會友 善地和你打個招呼,找個開闊的沙灘停下車就這麼遠望眼前這片在陽光照射下藍得熠熠生輝、波光粼粼的海洋,海連著天,天接著海,一眼望不到盡頭。和大陸沿海 一帶寒冷刺骨的海水相比,熾熱的陽光把這裡的海水烤得微微發熱,脫掉鞋子,赤裸的雙腳微微陷入白色細沙中,任憑海浪拍打。日落時分,漫天的晚霞如同水墨畫 般將天空暈染成光亮的橘紅色,巨大的石像被襯托出永恆的剪影,美得讓人窒息。
東南太平洋溫暖的海水滋養了大量的金槍魚,使之成為島上不可錯過的美味。新鮮的魚肉通常以煎至四五成熟為宜,澆上奶油白醬,一刀切開露出暗紅色 多汁的肉質,或者就只撒上點鹽巴更能原汁原味地感受到入口即化的鮮嫩。如果是夏日的傍晚配上一杯冰鎮的Chardonay,最豪華的味覺盛宴莫過於此。
島上的酒吧大多集中在小鎮中心,雖然小島與世隔絕,酒吧調制出來的雞尾酒絕對不會遜色於聖地亞哥,酸甜清香的Mojito、香甜潤滑的 PinaColada都是點擊率較高的酒精飲料。餐後是當地的舞蹈表演,渾身古銅色的男舞者赤裸上身,腰間裹著皮毛和羽毛做成的裝飾品,女人頭戴花飾,下 穿羽裙,腰部力量帶動臀部靈活扭動,笑意盈盈,完全沉醉在音樂起伏的節奏中,讓人忘卻“遙遠”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