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的舊金山大地震和火災

地理雜談

導讀1906年4月18日凌晨,一場巨大的地震深深震撼了整個舊金山,地震引發的熊熊大火使舊金山瀕臨徹底毀滅的邊緣。災難發生後各方面采取的拯救措施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加大了這個城市的混亂、人員傷亡以及財產損失。 理想主義的城市 1906年春,舊金山是一個擁有41萬居民的世界一流大都會。在新世紀來臨之際,市民懷著無限的自豪感和強烈的信心,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 ...

1906年4月18日凌晨,一場巨大的地震深深震撼了整個舊金山,地震引發的熊熊大火使舊金山瀕臨徹底毀滅的邊緣。災難發生後各方面采取的拯救措施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加大了這個城市的混亂、人員傷亡以及財產損失。

理想主義的城市

1906年春,舊金山是一個擁有41萬居民的世界一流大都會。在新世紀來臨之際,市民懷著無限的自豪感和強烈的信心,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憬。舊金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理想超越現實的勝利。1846年,此處大部分土地還是一片荒漠,到處都是流動沙丘,風蝕嚴重的橡樹矮小枯萎,數不勝數的跳蚤折磨著這裡的居民和牲畜。

1846年,這個小村落還叫做耶巴布那,位於舊金山灣的耶巴布那峽谷邊緣,耶巴布那是本地一種灌木的名字。由於1848年這裡發現了金礦,耶巴布那的面貌在很短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淘金潮使耶巴布那(現在舊金山)迅速從一個沉睡中的小村落變成一個“速成都市”。成千上萬的淘金者從世界各個角落湧入加州,這裡的人口由1847年的500人左右激增至1851年的3萬人,這種人口增長速度一直持續到19世紀末。

1906年時,商業大街是舊金山市的主干道,大街寬36米,道路兩旁密布著城市的標志性建築。建成這樣一個大都市僅僅用了60年的時間,美國和全世界都不禁贊嘆。聯合碼頭位於商業區的東面,由於舊金山位於半島的最尖端,碼頭也相應成為了城市的要塞之一。這兒的鐘塔像一個巨大的驚嘆號一般佇立在海濱之上,伸向天空,鐘塔完全以西班牙塞維利亞的吉拉爾達貝爾塔為藍圖設計建造。

皇家大旅館是商業街皇冠上另一顆璀璨的明珠,是美國西海岸規模最大、設施最奢華的旅館,1875年開始營業,共7層,有800間高檔客房。 其內部構造更令人贊嘆,中央大廳用階梯畫廊點綴,半球形天花板由琥珀色的玻璃組成。

旅館的設計者威廉·瑞爾斯頓,是舊金山最早的發跡者之一。瑞爾斯頓是一位頭腦冷靜的商人,也是一位男爵,一位強盜,同時還是一位夢想家。他深知舊金山位於地震多發區,在1865年和1868年,舊金山海灣地區就有過地震,為了使自己的心血免受自然之災,瑞爾斯頓采取了很多防患措施,他使用三千噸的防震鋼鐵骨架加固了2尺厚的牆壁。

瑞爾斯頓也知道火災是大型建築最大的隱患,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對旅館的防火進行了徹底規劃。他在大廳的地下二層修築了一個能容納1400立方米水的蓄水池,在旅館的鐵屋頂上安置了6個水箱,每層樓都放置了消防栓和應急水管。最後,他還把商業區和新蒙哥馬利大街的至少12個消防栓連接到了旅館的屋頂水箱上。

穿過位於第三區和商業區之間的18層高的電話大樓,就走到了商業大街、拉金大街和麥克埃裡斯特大街圍成的三角地帶。這就是市中心,市中心的核心建築就是新市政大廳。舊金山市政大廳於1871年開始修建,但由於貪污腐敗使預算超支,建築周期跨越了幾十年。在此期間,殘缺的鋼鐵結構暴露在陽光之下,看上去就像棄屍荒野的骨架,人們稱之為“市政大廳廢墟”。1900年,舊金山市政大廳終於徹底建成。

唐人街

世紀之交的舊金山既是一個國際大都會,也是居民構成最復雜的城市之一。那時,唐人街只是商業街北部幾個街區的統稱,是亞洲以外的最大華人社區。官方統計,1900年,約有1.1萬華人居住和生活在舊金山唐人街,但實際人口可能在2.5萬以上。當時的唐人街欣欣向榮,自給自足,是一個富裕的商人聚居區,也是一座中華文化的海外堡壘,但這兒也是種族歧視的結果,因為白人禁止亞洲人在其他任何地方居祝

對大多數白人來說,唐人街散發著異國情調,充滿了東方神秘色彩。在那裡你可以買到中國小飾品,體會一下傳說中的鴉片館,品嘗一下地道的中國菜,或者干脆就在街道上漫步,瀏覽五顏六色的商店和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廟宇。

但唐人街的居民畢竟不被承認為舊金山的主人,他們一旦冒險走出唐人街,就可能遭到辱罵,甚至當街遭到暴徒的毒打。由於美國當時的種族主義法律禁止華人入籍,很多華人都沒有家庭,更不要說享受家庭的溫暖了。唐人街只有1300名婦女,主要就是因為移民法的限制。

地震降臨

舊金山作為一個國際大都會表現出來的成熟首先體現在藝術上,這裡的藝術甚至可以與芝加哥或紐約媲美。1906年4月17日,在使館街的大歌劇院裡,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恩裡克·卡魯索以一曲《卡門》開始了他的演唱會,他打算第二天、即星期四演唱《波希米亞生涯》,星期六演唱《浮士德》。《卡門》演出很成功,之後卡魯索就興奮地返回了皇家大旅館。

1906年4月18日,星期三,凌晨5時12分,一陣強烈的晃動驚醒了沉睡中的舊金山,晃動持續了約45秒。這是一次前震,是更可怕的大地震將要來臨的征兆。果然,前震過後大約10秒,更為強烈的大地震來臨了,大地震持續了大約一分鐘。地震來自長達1000公裡的聖安德烈地殼深度斷層。

1906年,在當時的科技水平下,科學家只能推測地震發生的原因。到了現代,由於板塊構造學的研究進展,我們能更容易了解這種作用力。聖安德烈斷層正處於北美板塊東部與太平洋板塊西部的結合地帶,太平洋板塊向北漂移,北美板塊向南漂移,漂移速度大約為每年5釐米。

有時板塊會相互牽扯在一起,沒有了移動空間。但地球是一個動態的整體,板塊必須繼續移動,這時就會產生可怕的張力。張力到達臨界點,兩板塊對撞,會經常重疊在一起,在這個過程中就會積累巨大的能量,能量爆發出來,地震就發生了。1906年,還沒有地震強度測量技術和衡量標准,但據現在估計,此次地震約為裡氏7.9級。

天災人禍

恐怖的地震,伴隨著火車轟隆一樣的聲響,永遠地鐫刻在幸存者的記憶裡。建築物瘋狂地搖晃著並倒塌下來,馬匹在恐怖的黑暗中狂奔,牆體倒塌在街道上,揚起的塵埃令人窒息。在皇家旅館,卡魯索一下驚醒,這位著名的男高音回憶道:“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在轉動,吊燈觸到了天花板,椅子好像在相互追逐。‘哢嚓、哢嚓、哢嚓/太可怕了。”消防總工程師丹尼斯·利文是最早遇難的一個。加利福尼亞劇院的一個煙囪倒塌下來,砸到了他的身上。舊金山消防局面對有史以來最大危機的時候,自己的領袖卻第一個倒下了。

地震襲來時大多數市民仍在熟睡,但一些警察、馬車車夫和早起的人目擊了地震開始時的景像。地震開始時,舊金山《發現者報》記者弗雷德·休伊特正跟兩個警察聊天。街道上下起伏,翻滾著,地表出現了裂溝。就像休伊特在報道中形容的一樣,大地好像在“呼吸”。

如果不仔細觀察,地震造成的巨大破壞好像沒有規律可循,好像是反復無常的大自然隨意制造的。但實際上有的建築完好無損,有的則受到嚴重破壞,這主要是施工工藝、建築材料和地基結構的區別造成的。淘金潮期間,舊金山海灣進行了一些填海造地,這塊“人造土地”其實就是由散土、朽木、石頭和其他垃圾堆積而成,在之前的地震中已搖搖欲墜。當此次大地震到來,這塊土地就像化學中的液化過程一樣,變成了一塊松軟晃動的“布侗。

市政大廳在地震中像一快粗制濫造的布景,幾秒鐘就化為了一片平地,支撐屋頂的美麗的希腊羅馬式圓柱倒塌下來,化為了一堆亂石。此地原為一片沼澤,地面松軟,在大地震面前本來就極為脆弱,而官員貪污腐化和跨越30年的建設期,無形中更增助長了地震的威力。

承建商為了省錢,貪污政府資金,用偽劣材料、舊報紙、垃圾等當作建築材料。大地震之前,市政大廳內部的污水就已滲入地下室,地下室簡直成了污水庫。污水的臭味恰當地像征了城市美麗光環背後的醜惡腐敗現像。

商業南區人口稠密,災情也很嚴重。這兒的很多居民都是工人階級和小本生意人,他們以做小生意、出租房屋和經營餐館為生。淘金潮期間,這兒也是一片沼澤地。如果你看到了四層高的瓦倫西亞旅館的慘狀,就看到了整個商業南區的災難。瓦倫西亞旅館還未倒塌,下面的三層樓就已陷入沼澤般的土壤中。只有第四層露在外面,也已嚴重傾斜。12人被營救出來,近30人死在旅館內。由於附近水管破裂,很多人可能是淹死在沼澤土壤裡的。

投機政治家眼中的良機

因為市政大廳完全損壞,政府就在樸次茅斯廣場附近的司法大廳成立了一個臨時指揮部。地震發生時,市長尤金·施密茨就在家中,他住在菲爾莫爾大街2849號,騎車很快就可到達司法大廳,所以他抓住機會盡快向上級作了彙報。此人其時政途不順,被控貪污受賄,正好這次災難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翻身機會。施密茨原本只是本地音樂聯盟會的會長,在政務上他實際是亞伯拉罕·魯伊夫的傀儡。

魯伊夫本是共和黨的組建者之一,但為了升官發財,他投靠了新成立的聯合工黨。魯伊夫在幕後操縱,利用施密茨英俊的外表爭取選票。雖然施密茨口才出眾、長相英俊,但他仍被認為只是一個受魯伊夫操控的小角色。

1905年,工黨所有候選人都當選了市議員之後,工黨毫無懸念地控制了市議會。魯伊夫將議員們比作“貪吃者”,因為他們“那麼貪婪,想吃掉房子上的塗料”。他自己當然也接受了許多政治援助和額外的酬勞。當時舊金山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一系列反映政治腐敗的宣傳畫,施密茨和魯伊夫就是其中被強烈抨擊的對像。

這次地震正好給了施密茨一次證明自己價值、重塑形像的好機會。他在去往司法大廳的路上看到有人在趁火打劫,隨即采取相應行動,頒布了一道法令:“聯邦軍隊、正規警力和所有特派警察局都有權當場向趁亂搶劫和實施其他犯罪行為的人開搶。”

軍隊的緊急應對行動

此時大火已籠罩了全城,據估計,火災多達60起。很多火災是由破煙囪、火爐、電線和煤氣管道斷裂引起的。消防員做好准備,扛起水龍頭准備滅火時,卻突然發現無水可用,很多消防栓只能流出幾滴水。

舊金山附近最大的水庫水晶泉水庫和皮拉斯托斯水庫都在幾公裡外的聖馬提奧郡南部。所有通往舊金山的輸水管道要麼離聖安德烈斷層很近,要麼就穿過聖安德烈斷層。所以即便水庫和管道沒有受到地震的破壞,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舊金山灣區擁有數個軍事基地,其中包括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普雷西迪奧軍事接地和瑪瑞島。地震襲來時,陸軍准將弗雷德裡克·芬斯頓正在現常由於他的上司格裡利將軍遠在華盛頓,所以整個加州局由他來指揮。芬斯頓身高1.62米,體重僅55公斤,是一個矮小好鬥的軍官。他決定挺身而出,采取所有可用措施來拯救這個城市。

當芬斯頓向陸軍發布緊急命令時,海軍也在動員自己的力量。海軍上尉弗雷德裡克·弗裡曼臨時指揮普萊堡驅逐艦和兩艘拖船——行動號和萊斯利號——駛向災區。弗裡曼是這次災難中的英雄,他認識到水是舊金山生存的關鍵。在他的指揮下,碼頭地區的許多拖船與大火進行了英勇的鬥爭。拖船連續不斷地抽取海水,灌入消防水管系統。弗裡曼還從拖船的儲水池裡抽出20立方米的淡水備用,以供消防車發動機使用。他還另外准備了800升淡水,以供急需飲水的市民飲用。

控制住碼頭區的火勢之後,弗裡曼馬上支援蒙哥馬利和傑克遜大街一帶,也就是今天的舊金山傑克遜廣常 蜿蜒曲折的消防水管從萊斯利號上接出來,越過電報山、百老彙到新蒙哥馬利(現哥倫布大道),最後到達傑克遜地區,水管經過了11個城市街區。弗裡曼在後來的描述中說,他們在這裡所作的事情令人永生難忘。經過弗裡曼和他的下屬們的努力,一批淘金潮時期的建築和一些舊金山最具歷史價值的建築,終於幸存下來。

在弗裡曼到達現場幾個小時以前,芬斯頓給普雷西迪奧軍事基地和福特·馬森軍事基地傳達了命令,指揮軍隊開赴舊金山。但是這些士兵卻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名義上他們在保護脆弱的建築、維持秩序和預防搶劫,但其實他們野蠻的介入和大包大攬的作風最終使數千人流離失所。這些流離失所的人中很多都身強體壯,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的家園和財產。

普林茨醫生的遭遇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普林茨是一位年輕的外科醫生,住在格林大街1027號一個八角形房子裡。他和一些鄰居、朋友決定自己救火,以拯救自己的家園。他們千辛萬苦地收集到了水,然後齊心協力用毛毯、墊子、地毯吸水,迅速撲滅了還未燃起的火焰。

這時卻來了一名士兵,他命令普林茨立即撤離。普林茨沒有跟這個忠實地執行命令的士兵爭執,而是友好地試圖和這位士兵交流,還不時給他斟上幾杯美酒。普林茨知道,如果說錯一句話,就可能讓他們已經取得的成果毀於一旦。士兵隨即顯得很溫和,同意他們留守在這裡。就這樣,五所房子保存了下來,當然其中包括普林茨自己的房子。

好心幫倒忙

消防局已經沒有辦法對付全城範圍內的大火。這時,有人建議創造一個隔離帶,炸掉那些讓火勢蔓延的建築。消防局贊成這一瘋狂的想法,芬斯頓也認為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但施密茨市長不敢輕易同意,因為有些財產屬於他的支持者。但最終,施密茨還是妥協了,雖然他下令不到最後一刻不要炸毀任何建築,但消防隊員和士兵都沒有使用炸藥的經驗,他們盲目蠻干,反而加劇了火勢的蔓延。

當時,芬斯頓也想跟施密茨溝通協作,但芬斯頓作風霸道武斷,無視公民權力。雖然軍事法律當時還沒有誕生,但他下達命令的樣子就好像在戰場上一樣。即使有的策略第二天被人們發現漏洞百出,但他還是越來越堅信炸藥是這個城市唯一的救命稻草。

炸藥在慢慢減少,尋找炸藥成了一個難題。芬斯頓似乎不知道,甚至不理會碼頭地區的拖船正在幫助他們滅火,他竟然下令所有船只馬上離開滅火現場,去尋找炸藥。在行動中,芬斯頓甚至“俘獲”了中校雷蒙·布裡格斯指揮的普裡斯拉拖船,把它派往附近的軍事基地尋找炸藥。

弗裡曼上尉當然不願頂撞上級,但他指出,普裡斯拉是“附近唯一可用的拖船”。報告中他還用了“沒收”和“被沒收”等字眼,字裡行間透露出對芬斯頓的極大不滿。

著名的皇家大旅館,這個海灣城市的像征,抵抗住了地震,卻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大地震來臨時,很多像卡魯索一樣的客人被震呆了,窗戶也碎了,一些內部設施也已損壞,但合理的建築結構保證了旅館沒有在大地震中倒塌。消防局為了支援碼頭區,抽掉了皇家大旅館的所有儲水,於是在不久之後,火災蔓延到此的時候,人們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皇家大旅館化為灰燼,舊金山電話大樓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焚毀。

鳳凰涅槃

唐人街是全市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之一,人員傷亡也很大。很多華人居民來自中國廣東,危急關頭他們喊出了廣東方言。“哎呀!大龍震! ”他們尖叫道:“地龍蘇醒了1 人們驚慌失措,快速逃離出來。由於唐人街的街道和胡同都很狹窄,不能保證安全,所以數百名華人逃到相對安全的樸次茅斯廣常

在許多方面,華人得不到同其他舊金山居民平等的待遇。由於種族歧視,華人基本得不到舊金山政府的任何援助和同情。很多華人不敢出去尋找食物、不敢去看並甚至不敢去城市援助站避難,因為白色迫害的創傷仍然深深刻在他們心底。

像炸掉其他街區一樣,士兵也炸毀了唐人街。弗裡曼上尉雖然在某些方面受人尊敬,但也對華人懷有歷史偏見。雖然在爆炸中一些華人幸存下來,但還有很多人因為來不及離開而在災難中遇難。弗裡曼在回憶時說:“至少20名吸鴉片的人在大煙管中被炸死”。在另一份報告中也簡單提到,華人破碎的屍體散亂地躺在廢墟裡,“5、6個屍體被炸上15米的高空,然後掉入大火之中。”

火勢漸漸形成三處主要災區:商業南區、商業北區和市政廳西部的海斯谷。大風刮起,三處大火很快連接在一起,火勢直衝天空,最高溫度達到1500℃以上,滾滾濃煙足有8千米高。這個海邊的大城市好像注定要毀滅在自己燃起的熊熊大火之中。

凡尼斯大道貫穿全市南北中軸線,正好是一條“天然”的隔離帶。凡尼斯大道西邊也有住宅區,但相對受災較校大火也會吞噬這兒嗎?答案是否定的。大火雖然燒毀了西邊的一兩個地方,但堅強的消防隊員還是設法保衛著這條隔離帶。4月21日,星期六,大火自動熄滅了。不久一場大雨降臨,雖然為時已晚,但也使這個城市終於涼爽了下來。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救災和重建成了這個城市工作的重中之重。在此次災難中,方圓10平方公裡內的至少514個城市街區被燒成廢墟,約2.8萬座建築被大火吞噬,財產損失高達5億美元。政府擔心若公布真實的死亡人數,恐怕會嚇跑投資者,因此公布的死亡人數較低。這些公開數據雖然是隨意捏造的,數量也相對較低,但也顯示出了此次災難的深重。一個早期的評估宣稱共有667人死亡,352人失蹤。舊金山圖書館管理員格拉迪斯·漢森估計死亡人數超過3000人,而最近研究表明,死亡人數約為4000人,另外還有25萬人無家可歸。

舊金山政府企圖把唐人街移至舊金山轄區之外的獵人角。但當地商人艾利提出了一個更好的建設計劃。艾利是一個美國出生的華裔,他計劃聘請建築師重建唐人街。重建後的唐人街將更具異國情調和亞洲風采,寶塔式的屋頂和其他中國特色建築,將更吸引游人到此游覽。政府采納了他的計劃。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次災難讓華人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獲。地震和大火徹底燒毀了城市檔案,包括出生證明。由於華人入籍的唯一途徑就是必須出生在美國,所以得到新檔案的數百名華人都聲稱他們出生在美國。當局很理解這種心情,所以很多人獲得了本地出生證明。但是如果所有人說的都是真的,唐人街的每個華人女子就必須生500個孩子!

舊金山以前就歷經過很多劫難。淘金潮期間的1849至1851年,這個城市曾經至少6次化為平地。鳳凰是一只傳說中能死而復生的神秘的鳥,以它作為這個城市的像征再恰當不過。舊金山真的浴火重生了,1915年,這兒還主辦了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展覽。勇敢、堅強、樂觀的舊金山人度過了這一劫難。災後不久,一個嘲笑舊金山的口號出現了,這個口號是對舊金山精神的概括:“盡快吃喝玩樂吧,因為我們明天就可能不得不開赴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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