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大街小巷 尋找“沒落兒”的揚州

遊記

導讀 這是座“沒落兒”的小城。 幾番悠游揚州,心裡常浮現出朱自清先生的形容,他原籍浙江紹興,生於江蘇東海,卻自稱“揚州人”,他的《說揚州》、《揚州的夏日》總讓我記得。 揚州古城 對於這個故鄉,朱先生本人多的是客觀而不客氣的議論:“特別是沒去過揚州而念過些唐詩的人,在他心裡,揚州真像蜃樓海市一般美麗;他若念過《揚州畫舫錄》一類書,那更了不 ...

這是座“沒落兒”的小城。

幾番悠游揚州,心裡常浮現出朱自清先生的形容,他原籍浙江紹興,生於江蘇東海,卻自稱“揚州人”,他的《說揚州》、《揚州的夏日》總讓我記得。

揚州古城

對於這個故鄉,朱先生本人多的是客觀而不客氣的議論:“特別是沒去過揚州而念過些唐詩的人,在他心裡,揚州真像蜃樓海市一般美麗;他若念過《揚州畫舫錄》一類書,那更了不得了。”揚州的種種好處對他來說似乎都是從歌賦和歷史中得來的印像,“現在的揚州卻不能再給我們這種美夢。”

不管怎樣,從前揚州可是個大地方,是大江南北的交通樞紐。唐代以降,揚州寂寂無聞了許久,直至明清之際再度繁盛。今天,乾隆的御碼頭、鹽商的宅院、揚州八怪的部分故居,這些物質留存都還在;刺繡、玉雕、漆器、剪紙,這些非物質的傳承也還在。

這或許是揚州的好。當下四處都大興土木,揚州似乎依然是“沒落兒”的小城。與朱自清先生的時代不同,而今,“沒落兒”進入了審美,是經歷了繁華之後才獲得的“淡定”。

這淡定最具體地體現在揚州人的“小巷巷”裡。揚州素有“巷城”之譽,占地僅7平方公裡的老城區就縱橫著幾百條叫得出名字的小巷巷,園林、故居、作坊都長在那裡,在當年,它們就是生活的內容。“沒落兒”到尋常百姓家的文化痕跡,也盡在巷子中。

大街

千巷百陌聚東關

從空中鳥瞰,揚州的街巷恰如大樹交錯重疊的根須,其中有一條綿延不盡且旁逸斜出,連接著許多小巷,這一條,便是揚州“雙東”歷史街區之一——東關街。

揚州的街巷

也許是舊時街市已拆得太多太快,不知何時起,不少城市都在保護、重建——不是賣門票的景點,而是盡可能完整的街區。北京有南鑼鼓巷,上海有田子坊,成都有寬窄巷子,杭州有清河坊,福州有三坊七巷,蘇州有平江路,而揚州,有一條東關街。

不像北京上海有那麼多的老外,老街區在餐飲和店鋪裝潢上都追求混搭;也不像寬窄巷子,保留和重建過於追求標本的效果,“真”的失了真;沒有清河坊的喧囂;不似平江路,店裡陳設的大多是價格不菲的沉香和銅爐,顯示蘇州的底氣;更和三坊七巷不同,房屋主人多與晚清政局變遷糾葛,民族與個人命運一起沉浮,令人欲說還休。相形之下,東關街要家常得多,長一千多米的東關街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在東關街上,感受不到千年的厚重,抑或縱是千年,日子也是一天一天過的,是每一個晨昏和四季。

吃,當然是最主要的。東關街上有賣黃橋燒餅和豆腐腦的店,以形狀命名的“草鞋底”燒餅一塊5毛錢一個,豆腐腦3塊錢一碗。冬日,一小木桶熱騰騰的豆腐腦剛端出來,豆香撲面,想來那黃豆磨得極為誠懇,沒有辜負每一顆豆子。豆腐腦配“草鞋底”,是舒坦的早餐,也是實在的下午點心,揚州人就這樣吃了幾百年。

東關街上還有湯圓店。點一客湯圓,喚作“四喜”的是黑芝麻、豆沙、青菜和鮮肉4種餡料,喚作“五福”的增加了一個品種“水晶”,“六順”又增加了薺菜,都是吉利的名字;湯圓店裡懸掛的也是書畫,還有特意為湯圓店做的詩賦,用心寫了,工整抄了,掛的年頭也不少了。吃湯圓的固然有游客,也有吃完了還要聊會兒天的鄰居。當鄰居是顧客時,害人的添加劑總不能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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