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約誓 親歷沈從文筆下的鳳凰古城

景點

導讀編者按:這原是沒有時間流過的故事,在那個與世隔絕的村子。翠翠和她爺爺為人渡船過日,十七年來一向如此。有天這女孩碰上城裡的男子,兩人交換了生命的約誓。男子離去時依依不舍的凝視,翠翠說等他一輩子…… 這是黃磊根據沈從文先生筆下的《邊城》改變的歌曲《等等等等》,平凡的歌詞講述了那個年代不平凡的故事。也正是沈從文先生的《邊城》,讓世人知道� ...

編者按:這原是沒有時間流過的故事,在那個與世隔絕的村子。翠翠和她爺爺為人渡船過日,十七年來一向如此。有天這女孩碰上城裡的男子,兩人交換了生命的約誓。男子離去時依依不舍的凝視,翠翠說等他一輩子……

這是黃磊根據沈從文先生筆下的《邊城》改變的歌曲《等等等等》,平凡的歌詞講述了那個年代不平凡的故事。也正是沈從文先生的《邊城》,讓世人知道了在中國的某一個地方,有個名字叫“鳳凰”。

20年的旅游雜志采訪生涯,我一直在西北、西南、華南、東北兜圈子,似乎總想把湖南的鳳凰放到旅行中國的最後一站。因為它在我心裡的分量很重,不能輕易造訪。

如今這座醇厚的老城;青石板鋪陳的古街;沈從文筆下的邊城都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鳳凰古城

30多年前,被“文革”禁錮的好書相繼開放了,我終於讀到沈從文的書,也從此迷戀上湘西的鳳凰。但那只是夢境,足足30年的長夢,在夢裡游鳳凰。後來湘西開發旅游,開始看到圖片,那都是真實的景致,實實在在地展現在眼前,覺得心裡踏實。從影像中看鳳凰古城,那份被歲月熏陶的輝煌,被日月醞釀的風韻,給我印像更深。

鳳凰古城夜色

總覺得要來鳳凰,就要以淡泊心境來享受老城醇厚的積蓄;就要放松、放慢腳步,去體會青石板鋪陳的老路的節奏;就要仔細看過每一家商鋪、茶樓、酒家、旅舍,去回味沈從文先生筆下的每一段描述……待我將到60歲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鳳凰。

走進古城迷魂陣

五月天,湘西多陰雨。那天,離開漵浦之後,大雨就一直跟我的腳後跟,一步也不放過。中午在懷化下火車,隨即在彌漫的雨中轉乘大巴上路。從此大山不絕,好像前途山巒深谷無數。因為汽車不住地急轉彎回繞,很快乘客中有人開始暈車。下午五點,終於來到古時的漢地邊緣鳳凰。因為從鳳凰再向西,就很快會進入更加荒蠻的諸多民族居住的黔地,也就是現在的貴州。沈從文所說的邊城,其實那是相對於漢地而言的。

鳳凰古城也成為了婚紗攝影的重要景點

一下車,我感覺有點無所適從,因為我一時還無法接受眼前的情景:在停車場附近,放眼盡是簇新仿古建築和一座富麗堂皇、宏偉高大的新牌樓。雖然我從來都沒來過這裡,但我一眼看到,就覺得似曾相識,因為在中國東南沿海的諸多城市,都有這樣格局且鋪陳奢華的仿古建築。我萬萬想不到,在我心中纏綿這麼久的古老邊城,也被染上這種虛假、張揚的時代玻

一路遇到許多的士,但我沒有乘坐,我想多走走,仔細地欣賞古城的特色。但終於迷路了。因為新的建築群就像迷宮,故意讓初來乍到的游客在這裡兜旋、迷惘。我不明白這是為甚麼,要把簡潔的事情故意弄得復雜起來?

聲色繚繞下的鳳凰古城

幾經周折,終於來到古城區,這時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是為了擴大商機,在真正古城的周邊特意延長出許多新的建築群,這裡面既有旅社、賓館,也有飯館,還有兜售各種旅游商品的店鋪。但對於我這個單純體驗鳳凰古色古香味道的人來說,實在是毫無意義的誤導—當然,對於商家,卻會充滿了好處。如果不是設了那些迷魂陣,其實路線很簡短、清晰。

這時我又想起了河南的少林寺,西安的秦兵馬俑、大雁塔,它們幾乎都是這般的模式,都使用了這樣的機巧。

廊橋變了百貨公司

我在沱江邊選擇了一家新蓋的酒店住下,喝了一杯熱茶,就來到街上。天已是黃昏,當街的一側,布滿了燈火通明的食檔。湖南的小吃,隔鄰重慶、貴州的小吃,都在這裡排開了陣勢,只等人們去享用。古街盡頭便是虹橋。據說原先這是一座石拱橋,後來人們在上面加蓋了廊橋。廊橋兩側是商鋪,中間行人。人鑽進廊橋,當然不會望到哪怕一點點外景。這橋,幾乎完全成了百貨公司,那琳琅滿目的物品和高調的吆喝聲充斥了整個空間。

古色古香的水橋,串起了曾經的記憶

走出被發財之心封閉的廊橋,憑引橋的石欄,看到沱江從虹橋下嘩嘩地淌過。小小的游船載游客依次穿過橋洞。緊挨橋兩邊的盡是古老的吊腳樓。這景致,喚起了我對沈從文游記中的記憶。沈前輩寫道:“我學會用小小腦子去思索一切,全虧的是水。我對於宇宙認識得深一點,也虧的是水。到十五歲以後,我的生活同一條辰河無從分開。我在那條河流邊住下的日子約五年。這一大堆日子我差不多無日不與水發生關系。走長路皆得住宿到橋邊與渡頭,值得回憶的哀樂人事常是濕的,至少我還有十分之一的時間,是在那條河正流與支流。各樣船只上消磨的。從湯湯流水上,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學會了多少知識,見過了多少世界。我的想像是在這條河水上面擴大的。我把過去生活加以溫習,或對於未來生活有何安排時,必依賴這一條河水。”

的確正像老人家所說的那樣,他在1934年、1938年和1965年前後三次回家,走的都是水路。我想像,沈從文先生乘坐當時的大商船,從常德沿沅江逆水而上。每逢險灘,都會有纖夫牽引船緩緩行駛在激流中。這是早已消逝的情景,但它的確發生過,它已經永遠被凝固在歷史的畫卷之中。(圖/文:史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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